顾昭的四道命令,如同四道威力无穷的符咒,通过电报网络,瞬间传遍了帝国从南到北的每一个角落。然而,这些来自未来维度的“降维打击”,在真正展现其神威之前,首先引爆的,却是积蓄已久的市场恐慌。
当皇家银行广州总行的大门外,一纸盖着鲜红国玺的公告,被庄重地贴出,宣布“暂停无限额兑付白银,改为预约限额制”时,人群在短暂的死寂之后,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不给换银子了?!”
“天哪!我手上这几百块龙元,难道要变成废纸了吗?!”
恐慌,如同最猛烈的瘟疫,以比美洲病毒更快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城市,并迅速向内陆蔓延。在前一天还因为能够稳定兑换白银而被视若珍宝的“龙元”,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黑市上,龙元对白银的价格一泻千里,从最初的一比一,迅速跌到二比一,甚至五比一都有人不愿意接手。商铺开始拒收龙元,小贩们惊恐地藏起自己的钱箱。一场由外部敌人精心策划的金融绞杀,在这一刻,似乎已经成功地演变成了一场由内部恐慌引发的自我踩踏。整个共和国年轻的金融体系,正处在崩溃的边缘。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新生政权即将被自己的纸币压垮时,国家机器那沉重而有力的齿轮,开始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轰然转动。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在南京、在广州、在上海、在帝国所有的大中城市,一个统一的、崭新的招牌,被同时挂在了过去“皇家商会”所有店铺的门楣之上——“供销合作总社”。
这些店铺的门口,无一例外地,都竖起了一块巨大的、用黑漆书写的价格牌。上面用最清晰醒目的字体,标示着所有基础生活物资的稳定价格:
“标准一等大米:每石,十五龙元。” “标准白面:每石,十八龙元。” “标准棉布:每匹,五龙元。” “食盐:每斤,零点一龙元。” ……
牌子的最下方,还有一行杀气腾腾的红字:“国家定价,敞开供应,凭龙元支付,伪造必究!”
南京,城南。
一位名叫王二的普通纺织工匠,一夜未眠。他家中所有的积蓄,那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六十多张龙元纸币,此刻正被他揣在怀里,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只有一片冰凉。他听了一夜的流言,说朝廷没银子了,龙元要作废了。绝望,几乎将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彻底击垮。
当他面如死灰地走出家门,准备去黑市上,哪怕用十比一的价格换回几两碎银子时,却看到了街坊邻居们,正潮水般地向着城东新开的“供销社”涌去。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跟随着人流,挤到了那间巨大的店铺门口。他看到了那块价目牌,看到了上面熟悉而又令人不敢置信的价格——和他半个月前买米时的价格,一模一样!
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店铺内,一排排的货架上,堆满了小山一般的米袋、面袋和成匹的棉布。穿着统一蓝色制服的店员,正在有条不紊地称重、收钱、找零。而店铺的角落里,赫然站着一队荷枪实弹的镇北军宪兵,他们冰冷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进店的人,无形中,维持着一种绝对的秩序。
王二颤抖着排着队,轮到他时,他几乎是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掌柜的……这,这龙元,真的还收吗?”
店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熟练地回答:“共和国法定货币,为何不收?买什么,买多少?”
“米!我要一石米!”
“十五龙元。”
王二几乎是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了十五张他以为已经变成废纸的龙元。店员接过,在验钞机(一种简易的紫外光灯)下过了一下,确认无误后,便递给了他一张票据。
很快,一个壮硕的伙计,扛着一个沉甸甸的、印着“供销总社”字样的麻袋,放到了他的脚下。
那熟悉的、属于粮食的沉重分量,通过他的肩膀,传遍了全身。王二再也忍不住,他一把抱住那袋米,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亲人,滚烫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他没有回家,而是扛着这袋米,在街上疯狂地奔走,逢人便激动地大喊:“龙元没倒!龙元没倒!朝廷(共和国)没骗我们!供销社里,真的能买到平价米!”
这一幕,在全国成千上万个城镇,同时上演着。无数个像王二一样的普通百姓,在亲手将手中的纸币,换成了实实在在的口粮和布匹之后,那种发自内心的安心与信赖,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了支撑起国家信用的滔滔江河。
如果说,供销社的敞开供应,是国家信用的“定海神针”,那么,紧随其后的法律与暴力,便是保卫这根神针的“刀剑与甲胄”。
就在供销社开业的同一天,帝国最高法院与廉政公署,联合发布了《关于维护国家金融安全的紧急公告》。公告以最严厉的措辞,宣布所有在大明境内,以任何形式拒收法定货币龙元、或恶意囤积居奇、操纵物价的行为,均以“危害国家金融安全罪”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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