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奥本山宫殿的客队更衣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的嗡嗡声。2比2平,天王山之战,这几个字像铅块一样压在每个人心头。
阿泰斯特正一下一下砸着更衣室。杰克逊闭着眼,耳机里放着震耳欲聋的匪帮说唱,脚底板跟着节奏一下下拍打着地面。小奥尼尔一遍遍检查着自己的鞋带,仿佛那里面藏着赢球的密码。
李特靠在衣柜上,目光扫过角落里的雷吉·米勒。老家伙正不紧不慢地往自己那双修长的小腿上缠着冰袋,动作从容得像是在准备一场社区公园的野球,而不是即将到来的生死战。四十岁的身材保持得依旧精干,只是脖颈和额头上深如沟壑的皱纹,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残酷。
“看什么看,小子?”米勒头也没抬,声音带着点沙哑的戏谑,“没见过这么帅的老头子准备打仗?”
李特扯了扯嘴角:“就是好奇,你仓库里还有多少存货。”
米勒终于抬起头,那双看过太多风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对付底特律这帮愣头青,够用了。”
卡莱尔教练的赛前布置言简意赅:“防守!篮板!把每一回合都当成最后一个回合来打!把球给到最有机会的人手里!”
最有机会的人?在奥本山宫殿震耳欲聋的“Detroit Basketball!”的嘶吼声中,开场阶段,步行者队里显然没有这个人。
活塞的防守像是给球场每个角落都涂上了强力胶。比卢普斯用他壮实的身板欺负着脚步依旧不算利索的廷斯利,普林斯的长臂如同蜘蛛网般笼罩着李特,让他连接球都变得困难。内线更是肌肉碰撞的修罗场,大本和拉希德构筑的禁飞区,让小奥尼尔和阿泰斯特的每一次冲击都像是撞在铁板上。
进攻端,活塞打得极有耐心,一次次将球打到优势点,靠着比卢普斯的沉稳和汉密尔顿永不停歇的奔跑一点点磨着分数。
首节打了八分钟,步行者全队才得了可怜的9分。卡莱尔被迫叫了暂停。
“我们需要得分!外线!把该死的球投进去!”卡莱尔的声音在喧嚣中有些失真。
暂停回来,一次死球机会。卡莱尔看向替补席,目光落在米勒身上。“雷吉!”
米勒扯掉身上的训练服,慢悠悠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走上场地。奥本山宫殿立刻送上了“热情”的问候,各种嘲讽和嘘声扑面而来。一个靠近客队替补席的胖子球迷甚至跳起来大喊:“滚回养老院去吧,米勒!”
米勒像是没听见,径直跑向自己的位置。
第一次触球,是在底角。廷斯利被比卢普斯和汉密尔顿包夹,险些丢球,慌乱中将球甩向底角。米勒接球,面前两步是象征性伸了伸手的汉密尔顿——他根本没想到这老家伙会直接投。
米勒甚至没有做任何假动作,接球,屈膝,起跳,出手。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一种历经千锤百炼的机械般精准。
“唰!”
空心入网。三分!
喧嚣的奥本山宫殿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声音骤然小了一截。
“防出去!别给他空间!”拉里·布朗教练在场边挥着手臂怒吼。
下一个回合,步行者进攻,球经过几次传导,又到了米勒手中,这次在四十五度角,普林斯换防到位,长臂完全遮住了米勒的视线。米勒没有强投,虚晃一枪,点飞了年轻的普林斯,运一步横移,再次拔起!
“唰!”
又中!还是三分!
“嘿!菜鸟!”米勒回防时,冲着有些懊恼的普林斯喊了一句,“你的假动作识别系统该升级了!”
普林斯脸一黑,没吭声。
李特看着米勒那副云淡风轻却又杀人诛心的样子,感觉胸口那股憋闷散了不少。他冲米勒竖了下大拇指。
米勒只是微微颔首,眼神依旧锐利地扫视着球场。
活塞加强了对米勒的看管,但只要有一丝空隙,那柄尘封已久的老枪就会骤然出鞘。第二节一次进攻,米勒利用阿泰斯特的掩护,从底线兜出,接到李特的分球,几乎没有任何调整,在拉希德·华莱士扑上来的瞬间,后仰跳投!
篮球划出美妙的弧线,再次洞穿网窝!
“上帝!他四十岁了?!”解说员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半场结束,米勒一个人扔进了4个三分球,独得16分,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撑住了步行者濒临崩溃的进攻。比分没有被拉开,步行者只落后4分。
更衣室里,米勒安静地坐在那里,用冰袋敷着膝盖,汗水浸湿了他稀疏的头发。阿泰斯特凑过去,递给他一瓶水:“雷吉,你他妈今天是返老还童了?”
米勒接过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底特律的篮筐,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下半场,活塞的防守更加疯狂。他们开始对米勒进行无球包夹,不让他轻易接球。步行者的进攻再次陷入停滞。第三节后半段,活塞一度将分差拉开到8分。
危急关头,站出来的还是米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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