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坛的荣耀 第15章 奥本山宫殿（下）

李特那记蕴含崩劲的左勾拳，如同热刀切黄油，精准又狠辣地捣在本·华莱士的肝区。大本那壮硕如山的身躯瞬间僵直，脸上凶悍的表情被极致的痛苦取代，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蜷缩着轰然倒地，在地板上痛苦地抽搐。

这一拳，像是按下了毁灭的开关。

奥本山宫殿彻底疯了！

“马特法可！！！”

阿泰斯特刚从被李特摔懵的状态中回过神，就看到大本偷袭李特反被一拳放倒，他眼珠子瞬间红了，咆哮着就要冲向活塞人群。杰克逊也彻底豁出去了，抄起旁边的一把折叠椅就要往前冲。活塞那边，拉希德·华莱士眼见兄弟被打趴下，更是状若疯虎，挣脱拉着他的队友，抓起技术台上的水瓶就砸向步行者替补席！

“打！打死这帮狗娘养的！”

“滚出底特律！”

看台上的球迷彻底失控，更多的饮料瓶、爆米花桶、甚至打火机如同雨点般砸向球场和步行者队员区域。几个极端球迷试图翻越护栏冲下来，被保安死死拦住，但咒骂和嘶吼声已经淹没了整个球馆。

场面彻底演变成一场全方位的混战。球员之间扭打在一起，教练组和工作人员拼命拉架，保安组成人墙阻挡疯狂的球迷，裁判的哨声被完全淹没。拳头与**碰撞的闷响，粗重的喘息，恶毒的咒骂，物品破碎的声音，女人的尖叫……构成了一曲NBA历史上最丑陋、最暴力的交响曲。

李特在打出那一拳后，立刻被队友和教练死死围住，保护着他往替补席撤退。他脸上挨了大本一拳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嘴角破裂渗着血丝，眉骨被瓶子砸中的地方也肿了起来。但他眼神冰冷，死死盯着混乱的中心，看着在地上蜷缩的本·华莱士被队医和队友慌忙抬走，看着拉希德·华莱士像头失去理智的公牛般被多人按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在大量增援的安保人员和当地警察的介入下，场面终于被勉强控制住。球场上一片狼藉，如同战后废墟。

裁判们在技术台前紧急商议，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最终，经过漫长的讨论和回放审核，当值主裁判拿着话筒，在一片依旧嘈杂的嘘声和骂声中，宣布了初步的判罚。

阿泰斯特（从背后猛推拉希德，引发大规模冲突）、李特（击倒本·华莱士）、杰克逊（持椅欲攻击）被直接驱逐出场。活塞方面，拉希德·华莱士（先动手推搡并投掷杂物）、本·华莱士（拳击李特）以及几个卷入斗殴的替补球员也被驱逐。

当李特在队友簇拥下，面无表情地走向球员通道时，他看到了同样被罚出场、正骂骂咧咧走向另一侧通道的拉希德·华莱士。

李特停下脚步，隔着混乱的人群，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一切的冰冷和嘲讽，清晰地传了过去：

“拉希德，除了躲在真男人后面挥挥肘子、喷喷垃圾话，惹出麻烦就让别人替你扛拳头，你还会什么？”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带着血渍的、极度轻蔑的弧度，“像个只会撒泼打滚的娘们儿。”

拉希德·华莱士瞬间暴怒，挣扎着想要冲过来，被他身边的活塞工作人员死死抱住，只能发出一连串无能狂怒的咆哮。

李特不再看他，转身走进了阴暗的通道。身后的奥本山，留下的是一个注定将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夜晚，以及一地鸡毛。

后续的调查和处罚来得很快，也极其严厉。NBA总裁大卫·斯特恩震怒，这起事件严重损害了联盟的形象。

最终的处罚决定如同重磅炸弹：

罗恩·阿泰斯特禁赛25场（抢先动手）。

李特禁赛10场（受伤害，但是出手击倒对方核心球员，性质恶劣）。

杰梅因·奥尼尔禁赛15场（在冲突中有明显攻击行为）。

史蒂芬·杰克逊禁赛20场。（动用武器，性质恶劣）

印第安纳步行者队其他多名球员也受到不同程度的禁赛和罚款。

活塞队方面，本·华莱士禁赛15场，拉希德·华莱士禁赛8场，多名球员禁赛，并处以高额罚款。同时，奥本山宫殿球馆也被禁止几位肇事球迷终身入场。

当经纪人马修将这份最终处罚通知带到李特面前时，李特正一个人在训练馆里加练投篮，汗水浸透了他的训练服，仿佛想用身体的疲惫来麻痹内心的震荡。

他接过文件，目光扫过那一长串的禁赛场次和天文数字般的罚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禁赛，他认了。动手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后果。罚款，他也付得起。

但让他心一点点沉下去，最终变得冰凉的，是随后听到的消息——关于步行者管理层对此事的反应，或者说，缺乏反应。

没有强有力的声明支持球员（尽管球员有错，但事件起因是活塞球员挑衅和球迷投掷杂物），没有积极向联盟申诉争取减轻处罚的迹象，甚至在媒体面前，管理层也表现得含糊其辞，似乎急于撇清关系，将这一切定性为“球员个人的不冷静行为”。

李特将处罚通知轻轻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继续拿起篮球，一下，一下，机械地投着。篮球空心入网的声音在空旷的球馆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想起父亲李建国曾经冷静分析过步行者小市场球队的“天花板”，想起管理层在休赛期毫无进取心的操作，想起更衣室里那若有若无的松懈……现在，当真正的风暴来临，需要管理层站出来承担压力，为球队核心球员争取哪怕一丝喘息之机时，他们选择了沉默，选择了“明哲保身”。

一股深深的失望，如同印第安纳冬季的寒流，瞬间席卷了李特的全身。他为之拼杀、为之流血、甚至不惜禁赛也要维护球队尊严的这支队伍，它的管理层，在关键时刻，竟然如此软弱和短视。

“呵。”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从李特喉间溢出。

他再次起跳，出手，篮球划过一道高高的弧线。

“唰！”

又是一个空心。

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神里，除了疲惫，更多了一些别的东西。一些关于未来，关于忠诚，关于值得与否的，冰冷的东西。奥本山的拳头和嘘声没有让他倒下，但这来自背后的沉默和软弱，却像一根冰锥，刺穿了他对这支球队最后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卫冕之路？或许，从管理层选择不作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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