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是英语,年轻漂亮的潘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教室,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全班同学。当她的视线落到三邦子那张色彩纷呈、肿胀如发酵南瓜的脸上时,饶是见多识广(主要是在作业方面),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美眸瞬间瞪圆。
“三邦子同学?你……你这脸是……肿么回事啊?”潘老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连发音都带上了点天津味儿。
三邦子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课桌洞里,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地说:“没……没事,老师……摔……摔的……” 这理由连他自己都不信。
潘老师看他那副惨样和窘态,知道问不出什么,只好带着满腹的疑惑和同情(或许还有一丝想笑又必须忍住的专业素养)开始上课,只是目光时不时还是会飘向那个“南瓜精”,导致讲课节奏都有点受影响。
课间,大家围着三邦子,又是好一通“慰问”。王斌看着他那张脸,皱着眉,故作深沉地提供了一个“偏方”:“梆子,我听说有个法子,用那个……童子尿洗脸,消肿特别快!你要不……试试?”
三邦子一听,差点没把眼珠子(勉强能睁开的那只)瞪出来:“斌哥!您了饶了我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拿尿洗脸?我这是脸,不是腌咸菜的缸!这不扯淡么!”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林小满一边笑一边想,这偏方邪门的事儿,在津城好像还挺有市场。
说到偏方,津城地面上自古就流传着各种“邪修”秘法,其中最着名的梗莫过于“萝卜就热茶,气得大夫满地爬”。也不知道这卖萝卜的跟行医的大夫是哪辈子结下的梁子,非得在民间智慧里这么较劲。外地有没有这种说法不知道,但在津城,好些老头老太太对此深信不疑。
偏方这东西吧,你说它完全没道理,有时候撞大运也能蒙对一两次;但你说它科学,那真是八竿子打不着。最关键的是,千万不能迷信!最近周边就有好几个人,因为乱试偏方,可是倒了血霉了,钱没少花,罪没少受,病还加重了。
……
这天周末,林小伟下楼去小区快递驿站取快递,顺便也给林小满拿她的包裹。刚走到小区中心花园附近,离着老远就看见三大爷一个人在那儿,一边绕着花坛小跑,一边抡圆了胳膊,“bia!bia!bia!”地用力拍打自己的脑袋瓜子,那声音清脆响亮,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林小伟看得眼角直抽,走过去纳闷地问:“怎么了三大爷?您这是……脑袋瓜子到期了,不打算要了?准备提前报废处理?”
三大爷停下动作,喘着粗气,一脸“你不懂”的神秘表情,解释道:“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这是养生!养生懂吗?看我这掌法了嘛?有路儿!祖传的,三十六路天罡排毒掌!”
林小伟乐了:“哦,养生啊?我还以为您在这儿练习原地灌篮呢,这动作幅度够大的。”
“嗨,你不懂!”三大爷摆摆手,一脸高深莫测,“我这有好处!疏通经络,活血化瘀,戴罪立功,玉石俱焚……”
“打住吧您!”林小伟赶紧拦住他这串毫无逻辑的成语接龙,“您这都哪跟哪啊?还戴罪立功?您犯啥罪了?幸亏您没练过铁砂掌,不然非得给自己拍成上古魔神刑天不可——光剩个身子了!”
“哎,你这倒霉孩子,净胡说八道!”三大爷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偏方治大病!你,,你啊躲我这,别打扰我!我再练习三个疗程,保证身轻如燕,百病不生!”
说完,不再理会林小伟,继续他的“天罡排毒掌”,“啪啪啪”的拍打声再次有节奏地响起,伴随着他哼哼唧唧的运气声,渐行渐远。
林小伟看着三大爷那执着(且看起来有点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一扭头,忽然发现旁边的绿化带里,有个无比眼熟的、堪称“600乘以600”规格的硕大屁股,正高高撅起,对着灌木丛一动一动。
林小伟一看这标志性的臀部,乐了,认识,是楼下邻居,外号“三胖子”(注意,此三胖非彼三邦,这是两位独立的“胖子”单位)。
他走过去,轻轻踢了踢那撅着的腚:“三胖子,你在这撅着腚干啥呢?造型挺别致啊,等着挨捅呢?”
三胖子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一张大胖脸上沾着几片树叶,压低声音怒道:“去!一边去!别说话!我这逮螳螂呢!飞了赖你啊!”
林小伟更纳闷了:“你这够有情趣的啊?怎么着?打算逮回去,你俩关起门来切磋武艺,比比谁的刀快?再说了,这都十一月份了,马上入冬了,哪还有螳螂啊?早就找地方猫冬去了!”
“嗨,你不懂!”三胖子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小眼睛里闪着求知(或者说求偏方)的光芒,“最近我看了一个偏方,说螳螂能吃瘊子!一顿能吃仨!吃了以后不留疤!我惦记着试试。”
“啊?”林小伟以为自己听错了,“吃瘊子?这玩意有准么?不对啊,”他上下打量着三胖子,“你来的瘊子啊?我看你这大脸,你看你这色儿(sǎi),没有褒义(包衣?)没有褶,没有窟窿眼儿,光滑得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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