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好苦 第35章 夜路惊魂

自打招财这只银白团子成了林家正式成员，日子确实热闹得紧。小东西长得飞快，俩月功夫，愣是从巴掌大的小奶猫，吹气儿似的膨胀成了一只圆滚滚、毛蓬蓬的银白毛球。那肚子，吃饱了往地上一摊，活脱脱一个毛茸茸的糯米糍。林小满的手机相册和朋友圈彻底沦陷，清一色招财的“玉照”：招财揣手手、招财钻纸箱、招财四仰八叉睡大觉……配文都是“我家招财小仙女”、“招财今天又可爱晕了”。

林小伟嘴上依旧嫌弃“这败家猫，吃那么多，掉毛掉得跟下雪似的”，身体却诚实得很。下班（或下课）回来，甭管多累，第一件事准是蹲下，让招财用它那毛茸茸的脑袋瓜蹭蹭裤腿，再顺手撸两把那身油光水滑的银毛。铲屎、添粮、换水，干得那叫一个驾轻就熟，毫无怨言。招财也贼精，知道这个“口嫌体正直”的两脚兽才是长期饭票兼最佳按摩师，只要林小伟往沙发上一坐，它准保第一时间跳上膝头，呼噜噜地开启震动模式。

日子就在这猫飞人跳（主要是招财蹦迪）的烟火气里往前滚。可最近几天，林小伟发现妹妹有点不对劲。

这天晚上，快十一点了，林小伟才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带着一身外卖箱的味儿推门进屋。招财照例哒哒哒冲到门口迎接，竖着大尾巴蹭他。林小满却蔫头耷脑地坐在书桌前，对着摊开的练习册发呆，小脸绷着，眉头拧成了疙瘩。

“干嘛呢？还不睡？明儿不上学了？”林小伟换了鞋，随口问。

林小满猛地回过神，眼神有点飘忽，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手指头抠着练习册的边儿，声音闷闷的：“哥……你……你以后能……能稍微早点回来不？或者……去接我下晚自习？”

林小伟动作一顿，心里咯噔一下。接她放学？自打上个月开始，就嚷嚷着要独立，死活不让接了吗？今儿这是唱哪出？

他走过去，拉开妹妹旁边的椅子坐下，仔细瞅着她：“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没……没有！”林小满头摇得像拨浪鼓，眼神却更慌了，“就……就是……天儿晚了，路……路上黑，我……我有点害怕……”

“害怕？”林小伟眉头拧得更紧了。老城区路灯是不太亮，可林小满打小就是个傻大胆儿，走夜路从来不带怵的，还能被个黑吓着？“说实话！别跟我这儿打马虎眼！是不是出嘛事儿了？”

在林小伟那副“你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的审视目光下，林小满那点强装的镇定彻底垮了。她小嘴一瘪，眼圈有点红，带着点天津姑娘特有的脆生劲儿，竹筒倒豆子似的全秃噜出来了：

“哥！真没欺负我！就是……就是那条近道儿！你知道的，就咱家后面那个小胡同，穿过去省老鼻子时间了！以前吧，胡同口儿那药店门口灯倍儿亮，照着道儿还行。可最近……最近不知道抽嘛风了，药店那灯时亮时不亮的！黑灯瞎火的，瘆得慌！”

她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后怕：“更邪乎的是！就那黑黢黢的墙根儿底下！老有个男的！也不说话，就杵在那儿！我一打那儿过，他就冲我笑！一回两回的，我还以为是哪个街坊邻居认识我呢，还冲人家点头打招呼，‘大哥，你好！’完事儿我就赶紧走。可后来倒好！他天天搁那儿杵着！只要我路过，他就冲我笑！那大半夜的，黑灯瞎火，一个人影儿冲你呲着牙乐，那感觉……倍儿瘆得慌！我这两天绕远道儿走大路，腿都快走细了！”

林小伟听完，脸“唰”地就沉下来了，后槽牙咬得咯吱响。嘛玩意儿？黑胡同？墙根儿底下冲他妹妹呲牙乐的男人？这他妈是碰上变态跟踪狂了？！一股邪火“噌”地就顶上了脑门子！

“明儿晚上我跟你一块儿走！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活腻歪了！”林小伟一拍桌子，眼珠子都瞪圆了，护犊子的劲儿全上来了。

“别！哥！你可别！”林小满吓得一把抓住他胳膊，“人家也没干嘛，就……就冲我笑来着，兴许就是个脑子不大灵光的街溜子？咱别惹事儿啊！你一动手，再打出个好歹来，咱妈……不是，咱家可赔不起！”她急得差点说漏嘴，生怕哥哥这暴脾气真跟人干起来。

“嘛玩意儿？就冲你笑？笑你妹啊笑！大半夜黑灯瞎火冲小姑娘笑，这叫没干嘛？这叫耍流氓预备役！”林小伟气得脑门青筋直跳，“这事儿你别管了！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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