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数学老师夹着教案刚走出教室,班级里瞬间就活跃起来。王斌还在埋头整理刚才的笔记,力求字迹工整、条理清晰,方便某个小迷糊待会儿看。等他终于满意地合上笔记本,一抬头,却发现身边的座位空了。
“晓晓,小满呢?”他转头问前排正在收拾书包的张晓晓。 张晓晓朝窗外努努嘴:“刚出去了,说去走廊透透气,马上回来。”
正说着,林小满就蹦蹦跳跳地回来了,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眼神却清亮了许多。她一屁股坐下,很自然地把脑袋凑到王斌那边,看着他那本堪称范本的笔记,吐了吐舌头:“刚才又睡着了…讲到哪里了?这个辅助线怎么画的?”
王斌把笔记本往她那边推了推,手指点着上面的步骤,耐心地解释:“从这里连接这个点,构造等腰三角形,然后利用三线合一的性质…” 他讲得很仔细,林小满听得也很认真,不自觉地把脑袋又凑近了些。
一阵微风从窗外吹来,拂动了林小满柔软的发丝。一股淡淡的、清甜好闻的水果香气,混合着阳光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飘进了王斌的鼻腔。那味道不像人工香精那么浓烈,更像是水蜜桃混合了柑橘的自然清新,很好闻。
王斌讲解的声音不自觉地顿了一下,耳根悄悄爬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色。 林小满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停顿和那点不自然,抬起头,疑惑地眨眨眼:“咋啦?怎么不讲了?脸怎么有点红?你害羞个什么劲呢?”她促狭地笑着,故意凑得更近盯着他看。
王斌被她看得更加不自在,眼神飘忽,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声音有点发虚:“没…没什么…就是…就是你头发挺香的…” “嗯?”林小满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得意地甩了甩头发,“是吧?我也觉得!新买的洗发水,水蜜桃柑橘味的,好像还挺不错!” 她看着王斌那副有点窘迫的样子,玩心大起,故意把脑袋往他面前又伸了伸,笑嘻嘻地说:“咋?这么好闻啊?你要是喜欢闻,就借你闻闻呗?不收你钱!”
王斌被她这大胆的玩笑弄得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往后一仰,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语气又急又羞:“谁…谁要闻啊!我才不要!再说了,我又不是小狗,跟你似的…”
“你说谁是小狗呢?!”林小满立刻柳眉倒竖,假装生气地瞪他。 “你呀!”王斌见她生气,反而放松了些,笑着反击,眼神里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看你那两颗小虎牙,笑起来就跟小狗似的。而且天天小嘴叭叭叭的说个不停,精力旺盛,不就是只活泼的小奶狗嘛?” “我才不是呢!”林小满气鼓鼓地反驳,但看着王斌笑得温和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时,上课预备铃响了,广播里通知:“各位同学,因操场临时维护,本节体育课改为室内自习,请同学们在教室等候。” “啊…又是室内自习啊…”同学们一片哀嚎。
但体育委员还是招呼大家先出去走廊集合站队,等着体育老师过来安排。大家懒洋洋地往外走。教室里开了暖气,林小满觉得有点热,便把校服外套里面的那件浅蓝色内衬衬衫脱了下来,随手搭在了自己的椅背上,只穿着里面的短袖T恤。
“王斌,我先出去站队啦!你快点啊!”她招呼了一声,就跑出了教室。 “好。”王斌应了一声,不紧不慢地把数学书和笔记收好,这才起身准备出去。
他刚走到教室门口,想起窗户好像没关严,又折返回来。就在他探出身子,伸手想去关窗户时,楼上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
紧接着,一道混合着白色泡沫的水瀑,劈头盖脸地从天而降!精准无比地浇了王斌满头满身! “我靠!”王斌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懵了,冰凉的液体瞬间浸透了他的头发和上衣,更多的泡沫糊了他一脸,眼睛被刺激得根本睁不开。
他依稀记得楼上班级最近好像在搞大扫除?这水里怕不是加了洗洁精?!他眯着眼睛,视线一片模糊,只觉得脸上黏糊糊的,难受得要命。他下意识地就想找东西擦脸,手在身边胡乱摸索着。
忽然,他摸到了一块柔软的、干燥的布料,也顾不上多想,抓起来就往脸上胡乱擦了一把。布料吸走了眼睛周围的泡沫和水渍,视线终于清晰了一些…但…这布料的触感怎么这么柔软?还带着一股…非常熟悉的、清甜的水蜜桃柑橘香味?
王斌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僵硬的、缓缓地拿下盖在脸上的“毛巾”…看清之后,他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手里拿着的,正是林小满刚才脱下来搭在椅背上的那件浅蓝色内衬衬衫!而此刻,衬衫的肩部位置,已经被他用来擦脸,弄得湿漉漉、皱巴巴,还沾着些许泡沫…
就在他拿着衬衫,整个人石化的瞬间,因为改为室内自习而返回教室的同学们,正好蜂拥而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定格在了王斌身上——以及他手里那件明显是女式的、还被他紧紧攥着的衬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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