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城物流仓库门口,一辆出租车停下。车门打开,先迈下来的是一条裹着破洞牛仔裤、踩着厚底马丁靴的长腿,紧接着,一个打扮极其吸睛的女孩钻了出来。
她顶着一头漂染成粉紫色的齐肩短发,画着精致的烟熏妆,耳朵上一排闪亮的耳钉,穿着露脐的黑色短T和铆钉皮外套,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酷拽气息。
正是牛小玲的表妹,吴思彤。
牛小玲紧随其后下车,看着表妹这身过于“时髦”的行头,眉头拧成了疙瘩。她一把拉住想往旁边小卖部溜的吴思彤,语气不容置疑:“彤彤,跟我进去!正好我爸这边仓库缺个整理单据、登记入库的兼职,以后放学没事你就过来帮忙!省得你一天到晚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瞎混,让你妈操心!”
吴思彤撇撇嘴,一脸不耐烦,拖长了调子:“知——道——了——表姐——” 那语气,仿佛上刑场。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略显杂乱的仓库。午后的阳光透过高高的气窗洒下光柱,空气里弥漫着尘土、机油和纸箱混合的味道。孙二狗正叼着根没点燃的烟(仓库禁烟),蹲在一堆货物旁核对单子,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最~容~易~受伤滴~男~人~”
“二狗!”牛小玲喊了一声。
孙二狗懒洋洋地抬头:“嘛事儿啊小玲……诶?” 他目光落在牛小玲身后那个粉紫色头发、打扮得像要去开演唱会的女孩身上,愣了一下。
“给你安排了个助手,”牛小玲把不情不愿的吴思彤往前推了推,“以后你这边单据登记、简单整理什么的,让她帮忙,省得你总说忙不过来。”
孙二狗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习惯性地甩了下他那头标志性的、油腻腻的长发(自我感觉良好),对着新来的助手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帅、实则有点猥琐的笑容:“欢迎啊,小姑娘!以后跟着狗哥混,保管……” 他话还没说完,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与此同时,原本还一脸“姐很高贵你不配”的吴思彤,在看清楚孙二狗那张脸后,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那表情,活像大白天见了鬼!
下一秒,两声充满了极度震惊、厌恶和“冤家路窄”的怒吼在仓库里同时炸响:
“我靠?!怎么是你……二狗子!!!” 吴思彤的声音尖锐得破了音,手指头差点戳到孙二狗鼻子上。
“黄毛丫头?!!” 孙二狗也认出来了,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指着吴思彤那头粉紫毛,声音都变了调,“你……你染得跟个鹦鹉似的干嘛?!”
牛小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嗯?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吴思彤猛地转向牛小玲,指着孙二狗,气得小脸通红,“表姐!你应该知道我跟这二狗子有仇!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你怎么能让我给他当助手?!”
“我跟你还有仇?!”孙二狗一听不乐意了,立刻跳脚,那点“前辈”风度早丢到爪哇国去了,撸起并不存在的袖子就开始翻旧账,“黄毛丫头!你还有脸提?!当年是谁先找事的?!啊?!七年前!咱们还住一个胡同呢!我比你大七岁,作为大哥哥,我照顾你个小屁孩儿不是应该的?结果你呢?!”他越说越激动,手指颤抖地指着自己的臀部,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当年的痛楚,“这死丫头!趁我中午趴桌子上睡午觉!你知道她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吗?!她!她把干辣椒!还不是整个的!是一条条掰开了的!塞!进!我!屁!股!里!!!”
孙二狗的声音悲愤欲绝,响彻仓库:“结果呢?!老子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礼拜!趴在床上动都不敢动!差点就保不住我这宝贵的屁股了!医生说我肛周黏膜严重灼伤!你知道那滋味儿吗?!啊?!这仇我能记一辈子!”
“噗——”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方岩(捂着眼罩)没忍住笑喷了。
吴思彤被揭了老底,脸涨得更红,但输人不输阵,立刻叉腰反击,声音比孙二狗还高八度:“孙二狗!你要把自己美化成什么时候?!表姐!你别听他搁这儿胡诌!真相根本不是这样!”她转向牛小玲,瞬间切换成泫然欲泣模式,指着孙二狗控诉,“真相是!这个混蛋!他趁我在院子里换衣服的时候!把我晾在绳子上的裤子偷走了!我才十岁啊!十岁的小女孩!结果我就穿着个小裤衩,光着两条腿追了他三条街!呜呜呜……被人看光了!我的清白啊!表姐!十岁啊!这心理阴影面积比太平洋还大!”她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孙二狗梗着脖子反驳:“什么嘛?!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啊!我十岁的时候还光屁股满村跑呢!谁像你那么记仇!”
“滚蛋!别把我跟你这个偷裤子的混蛋想象到一块!”吴思彤气得跳脚。
“你先给我屁股塞辣椒的!”
“你先偷我裤子的!”
“辣椒!”
“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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