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如同天籁。林小满几乎是弹射起步,拉着张晓晓就想冲出教室这个是非之地。然而,刚走到走廊,一个身影就堵在了前面。
吴佳奇抱着手臂,斜倚在墙边,脸上又挂上了那种让人不爽的、带着点玩味的笑容,目光直直落在林小满身上。
“嘿,双马尾。”他开口,声音刻意放得低沉有磁性,“真巧啊,又见面了。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吴佳奇,现在是你同学了。”
林小满脚步不停,拉着张晓晓就想从他旁边绕过去,连个眼神都欠奉,直接当他是空气。
吴佳奇不以为意,长腿一迈,又挡在了前面,自顾自地说起来:“上次网球打得不错啊,虽然赢得很……意外。你也喜欢运动?平时还玩什么?篮球?跑步?或者……逛街?”他试图寻找共同话题。
林小满抿着嘴,拉着张晓晓换个方向,继续走。张晓晓尴尬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喂,别这么冷淡嘛。”吴佳奇锲而不舍,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听说你们津城这边小吃挺多?有推荐的没?改天一起去尝尝?”他凑近了一点。
林小满猛地停下脚步,终于忍无可忍地转头,小脸紧绷,眉头拧成了疙瘩,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这位同学,我们不熟。请你离我远点,好吗?”说完,拉着张晓晓加快脚步。
“等等!”吴佳奇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点被无视的急躁。眼看林小满又要走远,他脑子一热,竟然伸出手,一把揪住了林小满脑后晃悠的一根马尾辫!力道还不小!
“嘶——!”林小满头皮一痛,被迫停下了脚步。一股火气腾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她猛地回过头,那双总是灵动活泼的大眼睛里此刻燃着熊熊怒火,小脸因为愤怒和疼痛微微发白,眼神像两把小刀子,狠狠剜向吴佳奇,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冷刺骨:
“你!扯!我!头!发!干!嘛?!” 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冰碴子砸出来,“很痛你知不知道?!有病吗?!”
走廊里路过的同学都停下了脚步,好奇又紧张地看着这边。张晓晓吓得捂住了嘴。
被这样凶狠地瞪着,吴佳奇非但没有害怕退缩,反而像是被那燃烧的怒火点亮了某种奇怪的兴趣点。他看着林小满因愤怒而格外生动、甚至带着点凌厉美感的小脸,那双喷火的眼睛亮得惊人,他脸上的玩味笑容反而加深了,甚至带上了一丝……欣赏?他歪了歪头,用一种近乎轻佻的语气,慢悠悠地说:
“啧,急什么?不过……”他拖长了调子,眼神放肆地打量着林小满气鼓鼓的脸,“你生气的样子……啧,比打网球时还可爱。” 这话简直是在油锅里扔火星!
“可你大爷!”林小满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彻底绷断了!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冲!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三番两次地挑衅她,扯她头发,还说出这么恶心的话!她恶狠狠地丢下两个字:“有病!” 猛地甩开他还揪着自己头发的手(虽然已经松开了),拉着张晓晓转身就走,步伐快得像要逃离瘟疫。
然而,吴佳奇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大概是把林小满的警告和愤怒当成了某种欲擒故纵的情趣。林小满刚走出两步,脑后又是一紧!那混蛋居然又伸手,故技重施,扯住了她另一根马尾辫!这次力道似乎更重了些!
“喂,别走那么快啊,聊聊嘛……”吴佳奇的声音带着点嬉皮笑脸的无赖感。
林小满的脚步,彻底钉在了原地。她没有再立刻回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走廊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远处传来的模糊喧闹声。张晓晓惊恐地看着好友的背影,感觉一股无形的、极其危险的低气压正从林小满身上弥漫开来。
林小满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她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死寂海面。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的怒火已经不再是燃烧,而是压缩到了极致,变成了某种冰冷的、核爆般的毁灭性光芒。她死死地盯着吴佳奇那张依旧挂着欠揍笑容的脸,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安静的走廊,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
“我·说·了,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吴佳奇被这眼神看得心里莫名一突,那冰冷的杀意让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长期以来的傲慢和某种病态的征服欲瞬间压过了那丝不安。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怕,或者是为了再“欣赏”一下她“可爱的”愤怒,竟然又伸手,第三次去够林小满的头发!嘴里还轻佻地笑着:“哟,怎么个不客气法?让我见识……”
“识”字还在他舌尖打转——
“你这个——孙!子!!!”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响彻走廊!伴随着这声怒吼的,是一道快如闪电、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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