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邢夫人与王熙凤之间的怨结算是真正结下了。邢夫人心中并无畏惧,她早知系统说得不错,自己毕竟是王熙凤的婆婆,单凭身份就已占尽上风。更何况,她心中清楚,将来并不指望凤姐这一辈人给她养老送终。人无所求,自然无惧。她内袋中的金银珠宝几乎快要装不下了,行走间叮当作响,仿佛是她底气十足的配乐。
这一日,邢夫人正在大观园中闲步,春日和煦,花香袭人,她却于假山石畔偶然撞见一个傻丫头,手里紧紧攥着个五彩绣香的囊袋。那丫头神色慌张,一见邢夫人就欲躲藏,反而更引起邢夫人的注意。
“站住,手里拿的是什么?”邢夫人声音不高,却自带威严。
那傻丫头战战兢兢地将手中的香囊递过来,邢夫人接过一看,竟是绣着一对赤身**的男女,正在行那**之事。她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竟看得津津有味,心中暗道:“原来人间之事,竟是这般模样。”她自幼长于海中,见惯鱼虾交尾,只觉得是天地常理,并未想到人间竟将此等事视为隐秘。
系统在她脑中几乎尖叫:“快放下!这东西看不得!”
邢夫人不以为然,反问道:“为何看不得?鱼虾交配,不是天地常理?从前你还带我看过许多次。”
系统急忙解释:“人间与海中不同!人需穿衣蔽体,此等事是闺房私密,岂可公然绣作香囊?若被人发觉,定会骂你不知羞耻!到时名声坏了,连那好吃的海鲜点心都买不到——你就再也尝不到桂花糖蒸新栗粉糕、松瓤鹅油卷、螃蟹小饺儿了!纵有银子,人家也不卖给你!”
邢夫人一听点心要没,这才慌忙将香囊攥入袖中,四顾见无人察觉,稍定心神,却忽又生出个念头:“老师,你说我若拿这个去给那姓王的瞧,是不是又能骂她一顿?”
系统一时语塞,没想到她竟能想到这一层,只好叹道:“唉呀,真是长了人脑子了……这般计策你也想得出来。”
邢夫人闻言大喜,顿时气势汹汹,径往凤姐院中去。她步子又急又重,一路上遇到的丫鬟仆妇纷纷避让,皆知邢夫人面色不善,必是又要生事。
王熙凤才听得丫鬟传报,急急迎出,还未开口,邢夫人已将香囊直摔到她脸上,厉声骂道:“你这不要脸的东西!看看你管的家!这等污秽之物竟在园中流传!可知你平日是如何理家的?莫非你自己也常看这等玩意儿,才纵得下人如此放肆?”
凤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骂弄得怔住,拾起香囊一看,顿时面红耳赤,又惊又怒。她刚要辩解,邢夫人却不给她机会,连珠炮似的骂道:“我从没见过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媳妇!整日只会打扮得妖妖调调,却连个家都管不好!这等脏东西传出去,贾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她骂得兴起,从凤姐的衣着打扮骂到理家方式,从平日言行骂到待人接物,字字如刀,句句见血。凤姐本就身子不适,被这般羞辱,气得浑身发抖,眼前一黑,竟当场晕厥过去。
邢夫人见凤姐晕倒,不但不住口,反而冷笑一声,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一路上面带笑意回到东大院。
此事很快传遍贾府。王夫人闻讯赶来,见凤姐尚未苏醒,又看见那香囊,不由分说也将凤姐痛骂一顿:“无论是不是你的,总归是你没有管好家!让这等东西流入园中,成何体统!”
凤姐刚醒转就遭此责骂,心中委屈至极,却又无从辩解,当夜就病倒了,高烧不退,梦中犹自啜泣。
恰在此时,贾琏因尤二姐之死一直怀恨在心,见凤姐病倒、威望受损,认为时机已到。他暗中搜集证据,找来旺儿、兴儿等证人,又将贾珍、尤氏、邢夫人、王夫人统统请到跟前,当众提出要休弃凤姐。
邢夫人第一个双手双脚赞同,高声说道:“这般不贤不惠的媳妇,早该休了!连个家都管不好,还有什么脸面做贾家媳妇?”
王夫人虽对凤姐不满,但终究是自家内侄女,又顾及王家颜面,只得出面说情。加之此时又传来消息,凤姐的叔叔王子腾即将升官回京,贾琏思量再三,只得暂时按下休妻之议。
然而经此一事,王熙凤的管家权被彻底剥夺,转由王夫人亲自掌管。凤姐在府中的威望一落千丈,往日那些趋炎附势的仆妇也都转了风向。曾经叱咤荣国府的琏二奶奶,如今只能关门闭户,静心抚养巧姐,偶尔教导平儿理家之道,再也不复往日风采。
而邢夫人自此更是气焰嚣张,时常在王夫人面前挑拨离间,说什么“凤丫头终究不是咱们贾家的人”、“王家的女儿到底不会真心为贾家着想”之类的话。王夫人虽不全信,但也不免对凤姐多了几分忌惮和疏远。
府中下人见风使舵,对东大院那边愈发殷勤,对凤姐这边则日渐冷淡。就连每日的份例菜蔬,也明显看得出好坏差别。凤姐心高气傲,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却也只能忍气吞声,日夜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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