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夜色如墨,养心殿的烛火在风中摇曳,将雍正皇帝伏案批阅奏章的身影投在雕花窗棂上。小鱼轻手轻脚地走进殿内,望着雍正眼下的青黑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疲惫,心头泛起细细密密的疼。她悄无声息地站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在脑海中唤醒了系统。
“他为何非要事必躬亲?先帝留下的这些兄弟,难道就无一可用吗?”
系统的声音平静无波:“经检测,诚亲王胤祉精通文史,直郡王胤禔善于兵事,理亲王胤礽虽被废黜却仍有余威,怡亲王胤祥更是忠诚可靠。先帝二十四子中,可用之才不下十人。”
小鱼眸光一闪,待到雍正搁下朱笔揉着眉心时,她缓步上前,将一盏参茶放在案头:“皇上可知,为何独木难成林,而万木方成春?”
雍正抬眼看她,疲惫的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小鱼何时学会打哑谜了?”
“不是哑谜,是真心话。”小鱼在他身侧坐下,声音轻柔却坚定,“皇上可曾想过,让您的兄弟们为您分忧?”
雍正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九龙夺嫡的惨烈仍历历在目,兄弟阋墙的伤痛尚未痊愈。他沉默良久,终是轻叹一声:“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小鱼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正因为知道过去的伤痛,才更要走出阴影。皇上,独木撑不起将倾的大厦,独狼斗不过成群的野牛。您需要帮手,真正的帮手。”
那一夜,养心殿的烛火彻夜未熄。雍正独自坐在殿中,面前摊开的是大清疆域图,心中翻涌的却是半生来的兄弟恩怨。他想起幼时与胤礽一同习武读书,与胤禔策马草原,与胤祉吟诗作对,与胤祥形影不离。那些曾经真挚的情谊,是如何在权欲的侵蚀下渐渐变质的?
天光微亮时,雍正终于站起身,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他唤来贴身太监:“传朕旨意,早朝后六部九卿不得离宫。”
这一日的早朝格外漫长。当文武百官终于退去,五道圣旨接连从养心殿发出,如同五道惊雷,震动了整个紫禁城。
第一道圣旨抵达宗人府时,胤祥正对窗读书。当听到“封为勤政铁帽子王,世袭罔替”时,他手中的书卷啪嗒落地,这个在幽禁中始终挺直脊梁的汉子,竟当场红了眼眶。
第二道圣旨送到咸安宫,废太子胤礽怔怔地跪接圣旨,听到“封理亲王”四个字时,他几乎以为自己仍在梦中。两年的幽禁生涯,早已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此刻却有一种温热的东西在胸中复苏。
第三道圣旨解了胤禔的圈禁。这个曾经骁勇善战的直郡王,在接到圣旨的瞬间,虎目含泪,朝着养心殿的方向重重叩首。
第四道圣旨封胤祉为文亲王,第五道圣旨封十二阿哥胤祹为卫亲王。当五道圣旨传遍宫闱,整个紫禁城都为之震动。
养心殿内,太医们静候在偏殿。五位亲王陆续到来,彼此相见,神色复杂。多年的隔阂与恩怨,岂是一朝一夕能够化解的?
雍正从屏风后走出,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兄弟:“今日召诸位皇兄皇弟前来,不为叙旧,只为国事。”
他命人摊开一份密折,上面详细记录了包衣世家特别是乌雅一族这些年来结党营私、贪腐枉法的罪证。殿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烛火噼啪作响。
“皇上是要……”胤祥率先开口,眼中已有明悟。
“大清江山,不能再被这些蛀虫啃噬。”雍正的声音冷峻,“今夜,朕要与众兄弟商议个万全之策。”
这一夜的养心殿,烛火通明直至天明。当东方既白,一套周密的行动计划已然成型。
翌日清晨,理亲王胤礽与直亲王胤禔率领亲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所有包衣世家的府邸。与此同时,勤政王胤祥接任九门提督,全面掌控京城防务;卫亲王胤祹就任内务府总领大臣,配合抄家事宜;文亲王胤祉则负责后续的统计工作。
紫禁城全面戒严,许进不许出。
而在这一片肃杀之中,雍正却来到了承乾宫。六个孩子正在院中玩耍,小鱼站在廊下,望着宫墙外出神。
“都安排妥当了?”她轻声问。
雍正点头,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怕吗?”
小鱼摇头,眼中满是心疼:“我只怕你太累。”
雍正心头一暖,当即下令将富察家在宫中担任侍卫的子弟全部调来承乾宫:“皇贵妃若掉一根毫毛,朕唯你们是问。”
小鱼其实并不害怕。她来自另一个世界,身怀系统,又怎会畏惧这些宫闱斗争?她只是心疼雍正,这个明明拥有至高的权力,却总是将自己逼到极限的男人。
自那日起,承乾宫的小厨房里总是炖着各式汤水。小鱼每日都会亲自将炖好的汤交给门口的侍卫,再由他们转交给雍正。她还在食盒里放上字条,提醒皇上按时用膳、注意休息。
养心殿内,五位亲王每日与雍正商议朝政至深夜。这日,当侍卫又送来一个精致的食盒,雍正打开盖子,一股鲜香顿时弥漫在整个殿内。
那是用小鱼珍藏的海鲜熬制的汤。这些海鲜来自她原世界的海洋,那里的灵气堪比修仙界,用这些食材熬制的汤不仅味道鲜美,更能滋养身体、延年益寿。
在五位亲王羡慕的目光中,雍正慢条斯理地品尝着汤羹。胤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皇上这汤……闻着可真香。”
雍正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故作淡然:“皇贵妃的一点心意罢了。”
胤祉轻摇折扇,语气酸溜溜的:“臣弟府上的厨子,怕是这辈子也做不出这样的香味。”
就连一向沉稳的胤祥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皇贵妃娘娘对皇上真是体贴入微。”
雍正但笑不语,在十只眼睛的注视下,将汤喝得一滴不剩。这哪里只是汤?这是小鱼跨越世界的牵挂,是她对他最深沉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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