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全省十七名基层民警因过度劳累突发猝死。
这是光荣吗?这是耻辱!我们的经费真的紧张到这个地步?每年的编制、辅警名额都批下去了,为什么还要让一线民警连轴转?要你们当领导,是让你们科学安排、合理调度,提高效率!结果呢?人倒下了,你们觉得心安理得?‘猝死’两个字,怎么能跟‘奉献’画等号?这不是荣耀,是失职!是我们所有人的羞愧!”
每次看到这种字眼,我心里都像被刀割一样。
可你们这些当官的,偏偏不懂人心冷暖。
拿年轻人当牲口使?还说什么“年轻人体力扛得住”?
你们就没年轻过吗?当年你们刚出来做事的时候,难道不也盼着有个好身体、安稳日子过?我现在虽不再担任厅长职务,但我依旧是证法委书籍,你们当中有些人,我先不说名字,但警告一次——再有下次,谁也保不了你们!我虽然退了,但东来厅长还在盯着你们。
有些事,他能帮你们兜底;
可一旦碰了底线,只要你们敢伸手,我就敢动手,别说我没提前打招呼。”
祁同伟此刻的语气,全然没有平日的温和谦逊,反而透着一股凌厉与压迫感。
这并非偶然发怒,而是有意为之。
所谓“扶上马,送一程”,正是这样的政治传统所要求的姿态。
随着会议结束的一声宣布,台上领导们陆续离席。
当祁同伟走出会场时,在场所有警员纷纷起身敬礼,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
他们用这种方式,默默送别这位即将卸任的老领导。
京州,光明区。
一声巨响撕裂了清晨的宁静,盘庚高架桥在老城区猛然崩塌。
数十户民居瞬间被掩埋,尘土如浪般翻滚升腾,遮天蔽日。
消息第一时间传到光明分局,警方火速赶赴现场救援。
而刚刚履新一天的市长易学习,也接到了紧急通报,立刻驱车前往事故地点。
当他赶到时,现场已是一片混乱:孩子的哭喊声、消防车的警报声、指挥调度的对讲声交织在一起,令人窒息。
易学习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意外。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极有可能是人为所致。
否则,怎么解释得通?
时间点太过巧合——这块区域早已列入开发计划,属于待拆迁范围。
而被砸毁的住户,无一例外,都是不肯搬迁的“钉子户”。
明眼人都看得出,背后有人动了手脚。
目的不言而喻:逼迁、清场,甚至不惜制造灾难。
在城市建设中,对付这类阻力,历来只有一种手段——强硬推进。
因为一旦停滞,整个项目就会拖垮,地方政绩也会受影响。
就在人群纷乱之际,易学习的目光突然落在一旁几个男子身上。
他们站在废墟边,非但没有悲悯,反而咧嘴大笑,神情轻佻。
这一幕让他心头火起,毫不迟疑地叫来分局局长,指着那几人问:
“那几个人是谁?”
局长顺着手指方向望去,一时语塞,眼神闪烁。
常成虎?他当然认识。
在京州的地界上,谁不知道这个靠土方工程起家的狠角色?
说是搞拆迁,实则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地头蛇。
正因处事圆滑,在光明峰项目里屡受重用。
由于祁同伟此前引发的一系列变故,原本该落网的常成虎竟安然无恙,继续把持着这片利益链条。
局长心里有数,但面对新来的市长,哪敢直言?只得装傻摇头:
“易市长,我不认识……可能是附近居民吧?”
这话刚出口,易学习就压不住火了。
不认识?谁信这种鬼话!
那群人个个膀大腰圆、剃着光头,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类。
在别人家破人亡之时还能笑出声,若说跟事件无关,鬼都不信!
他不再多言,径直走向常成虎,站定后冷冷扫视一圈,声音低沉却带着威慑: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儿笑?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很开心?
还是说……这事根本就是你们干的?”
这番质问毫不留情,换作寻常人早吓得退缩。
可在场这些人,哪个不是横行街头、人人避让的角色?
一听这话,立刻有人按捺不住,撸袖子就要发作。
却被常成虎一把拦下。
他上前一步,脸上堆起笑容,语气轻松地说:
“您误会了,我们真不是笑这个。
刚才我碰上个挺漂亮的姑娘,开个玩笑逗她乐,兄弟们吃醋才笑的。
我们就是路过,您别多想。”
话音未落,转身便走,动作干脆利落,不留余地。
常成虎能在京州稳坐这么多年,靠的绝不是运气。
他知道分寸,更清楚界限——
谁可以碰,谁动不得。
易学习这位新上任的市长,从第一天踏进京州开始,他就把那张脸牢牢刻进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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