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也只是含笑点头回应,神情自若。
在这场常委会上,他早已不屑于计较这些表面功夫。
因为在祁同伟眼里,胜局已定——
优势如此明显,怎么可能输?
直到高育良走进来,祁同伟才缓缓起身,亲自为他拉开椅子,等老师坐定后,自己才在一旁落座。
祁同伟参加常委会次数不多,真正搅动风云的也就两次。
可就这两次,便稳稳确立了他在权力核心的第三把交椅。
这样的例子,在整个汉东省的历史上,从未有过。
可一旦换成祁同伟,一切又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一如往常,沙瑞金最后一个步入会场。
他一进门,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在座的每一位,都是跺一脚震三震的角色,平日里在外呼风唤雨。
可此刻,却个个低头敛目,大气不敢出。
这画面,多少有些讽刺。
沙瑞金环视一圈,沉声开口:
“同志们,今天请大家来,是因为京州出了件大事。
大风厂原厂长蔡成功,要起诉李达康同志。
这件事,大家都了解了吧?
不仅在汉东,甚至在全国范围内都掀起了不小的舆论风波。
影响极其恶劣,已经演变成一起公共事件。
我们必须尽快拿出应对方案。
达康同志,你是当事人,你先谈谈。”
这一次,沙瑞金没有丝毫客气,直接点名李达康发言。
在他看来,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当年大风厂事件的余波。
他相信以李达康的能力,足以应对。
但他之所以召开常委会,正是为了防着祁同伟暗中作梗。
借集体决策的名义把他牵制住——毕竟在这里,书籍才是最大的。
这是他的算盘。
而听到这话的李达康,只是朝沙瑞金微微颔首,随即目光毫不掩饰地投向祁同伟——
毕竟,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
“蔡成功要告我,我接受。”
说到底,他确实有这个权力,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可大风厂的事,早就该画上句号了。
不能再节外生枝,这些年我经历得太多,早已见惯不惊。
这种小事,本不该劳烦各位同事费心。
但既然大家要听我说几句,那我就直说了。
老大风厂的股权确实存在瑕疵,这点我不回避。
然而城市要发展,那块地确实有它的规划价值,这一点我也承认。
但另一面,大风厂长期亏损、入不敷出,同样是摆在台面上的事实。
目前所有问题都已经有了明确处理方案,归属权也已厘清。
至于蔡成功原先涉及的资产,全部冻结在专用账户中,一分未动。
这件事我会和他本人沟通,如果他不同意调解方案,无法达成共识——
我也接受这个结果。
到时我会亲自出庭说明情况,由司法程序给出最终裁定。
事情就这么简单。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想请示一下:
这个蔡成功,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重新冒出来?
据我所知,他现在仍处于羁押状态。
这其中的缘由,还望祁书籍给我一个交代。”
此刻的李达康语气平稳,条理清晰。
面对突如其来的局面,他没有半分慌乱,反而借势发力,顺势向祁同伟施压。
他的话虽说得含蓄,但在座的人都听得明白——这是亮出了刀锋。
他要祁同伟对此事作出回应,话里藏针:
你一个证法委书籍,为什么要拿蔡成功当棋子,冲我李达康发难?
这背后究竟有什么目的?
会议室里的空气一下子凝重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祁同伟身上。
大家都想看看,他会如何接招。
而祁同伟呢?神情淡然,毫无惧色。
因为他清楚,自己每一步都有法可依。
法律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也是此刻最强有力的武器。
所以他毫不客气地迎了上去:
“达康书籍,关于蔡成功这个人,或许您了解得还不够全面。
当初介入调查,是因为大风厂的债务纠纷,我们是依法配合办案。
他本人并未触犯刑律,所谓的行贿行为,实属迫于无奈。
企业经营困难,急需贷款续命,而经办人欧阳靖明确索要好处费。
他走投无路,只能妥协。
根据法律规定,为争取合法利益而被动行贿,并不构成犯罪。
这是我们宪法精神的体现。
我们必须尊重法律的权威,不能凭主观臆断去揣测一个人的动机。
法律是维系社会秩序的根本,是百姓维护权益的最后一道防线。
岂能因个人情绪或立场而随意动摇?
这一次对蔡成功的长期羁押,已经让执法机关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仅仅因为某些人的意志,就把一位企业家长期控制,这本身就是个问题。
说到这里,我也有些不解,想请教您一句——
为什么蔡成功矛头指向的是您,而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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