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涉外案件办得漂亮,还得了京城通报表扬,日子本该越来越轻松自在。
此刻他正靠在椅背上,神情悠然,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却让他心头一紧。
应了一声后,一个中年法官匆匆推门而入。
“院长,原大风厂厂长蔡成功来了,要告李达康。
人在楼下闹,说要我们处理。
不接状子就往京城送,还非要见您。”
老院长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哪是什么申诉?
分明是权力场里的明争暗斗。
他最厌烦这类事,可偏偏躲不开。
正要发作时,忽然眼神一转,反问了一句:
“他是要见‘院长’?”
那人一怔,随即点头如捣蒜:“对,一定要见!”
没想到老院长反而松了口气,摆摆手道:
“陈清泉现在也是院长,这种事找他去。
以后这类麻烦,别再来烦我。”
站在门口的中年人脸上肌肉微微一抽,却不敢多言,只低头应下,转身离开。
而此刻的陈清泉,正戴着眼镜盯着电脑屏幕,专注研究一组人体摄影作品。
不得不说,构图讲究、光影到位,水准相当专业。
他一边看,一边暗暗点头,颇为欣赏。
突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吓得他猛一哆嗦,飞速关掉页面,清了清喉咙,强作镇定地应了一声。
门开了,刚才那位中年人又出现了,语气依旧焦急:
“陈院长,蔡成功在楼下闹,要告李达康,诉状已经送过来了,说咱们不收就直送京城。
他要点名见院长,老院长让您出面。”
陈清泉一听,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蔡成功?他当然记得。
当初大风厂那桩案子,就是经他手判下来的。
如今这人卷土重来,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可老院长话已出口,他再不愿也得接。
只能硬着头皮点了头,声音发紧:
“带他上来,我见!”
嘴上说得果断,脸上也绷出几分威严,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早就乱了节奏。
那人刚想再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转身下楼带人。
而陈清泉独自坐在屋里,脑袋飞快运转:当年那案子有没有破绽?
自己有没有留下把柄?
尤其想到妹妹正是那时提了正处,这事更不能有半点闪失。
正当他思绪翻腾之际,脚步声再度传来。
中年法官领着蔡成功走了进来,略一躬身,便悄然退下。
蔡成功抬眼一看屋里坐着的人,顿时一愣。
眼前这位陈清泉,他印象太深了。
当初法庭上一句话就能封住律师的嘴,手段凌厉,气场逼人。
此刻再见,竟有种转身就跑的冲动——
这人太难缠,简直邪门。
而陈清泉已然换上一副和蔼面孔,满脸堆笑,语气温和:
“蔡厂长啊,快请坐,别站着。
咱俩也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尽管说。
只要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尽力!”
此时的陈清泉,别的暂且不提,这份干劲还是拿得出手的,表现得相当到位。
一个院长应有的姿态,他演得滴水不漏。
这也正是他能被上级看重的关键所在。
尽管他平日里闹过不少笑话,惹人非议,但不得不承认,专业上的本事确实在线。
否则,老院长也不会把他列为重点培养对象。
这种待遇,连许多资历更深的副院长都未曾享受过。
而如今,吹气球(蔡成功)毫无悬念地得到了这份优待,原因何在?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有真本事。
这一点,无可争议。
听罢这番话,蔡成功的眉头稍稍松了些。
只是“稍稍”而已——他心里清楚得很。
他对眼前的态度还算满意,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人愿意摆出一副善意的姿态,已属难得。
正因如此,他才略微感到一丝安心。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毫不拐弯地开口道:
“陈院长,我今天来这儿,不是为了闲聊扯皮,我是要告李达康,京州的市韦书籍!这是我的诉状。
您要是办不了,别耽误我时间,我立马飞京城去。
这话您听明白没有?”
蔡成功语速极快,像机关枪扫射一般。
因为此刻时机紧迫,分秒必争。
他需要的是效率,不是客套寒暄。
所以他干脆利落,不留情面。
对陈清泉而言,这种人最难应付。
通常情况下,来访者都会先试探、软磨硬泡,只要能劝得住,基本就不会正式立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官场常态。
可眼前这位,一上来就亮明底牌,不留退路。
陈清泉心知肚明,只能稳住局面,继续发问:
“蔡厂长,您先别激动。
我知道您想告李达康,这事我心里有数。
但具体缘由,我也得了解清楚。
不能您说告谁,我们就立刻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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