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瑞金原本打算直接拿下位置,毫无顾忌地推进自己的布局。
可眼下局势变了。
祁同伟一趟京城之行,彻底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谁能想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动作竟会掀起如此波澜?
祁同伟在京城的作为,本不在任何人的预料之中。
谁又能料到,他在缅北立下头功,不仅主导了对赵立春的收网行动——这事虽重要,却还不足以震动高层;真正让他崭露头角的,是接连审结几起涉外重案,手段凌厉、程序严密,直接引起了中央几位大人物的关注。
如今上上下下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风头正劲。
这时候若想动他,把公安厅长的位置拿走,却不给个相应交代,那就太不懂规矩了。
不用别人开口,上头的态度自然就会转向。
要想顺利接过这个位子,副书籍的位置就必须补上。
这一点,谁都绕不过去。
高育良那番话,表面是提议,实则是递了个台阶。
台阶或许有些硌脚,不够痛快,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只能顺势接下。
这就是现实,**而冷峻。
沙瑞金再强势,也得面对这盘棋局的走向。
两个副书籍名额,高育良已占其一。
如果再让祁同伟坐上专职副书籍的位置,那他自己还剩什么?不如干脆调去体育总局养老算了。
话虽难听,可事实就是如此。
哪怕这个安排看起来不合常理,他也必须点头。
身为汉东一把手,有些事必须权衡取舍。
否则等待他的,不只是内部的雷霆手段,外界那些虎视眈眈的力量,也会立刻将他视为眼中钉。
会议室内,诸位长委听到这一消息,无不震惊。
高育良的分量他们能理解——资历、人脉、正治智慧都在那里摆着,没人敢轻易质疑。
可祁同伟算什么?一个靠风口扶摇直上的投机者罢了。
把破格提拔的副书籍给他,明显违背惯例,实在难以服众。
十多位长委中,真正看透其中玄机的,只有两人:戎装长委和李达康。
戎装长委对此毫不意外。
在他看来,祁同伟能力出众,又有实打实的战功,该提就得提。
这没什么可争辩的。
军队里向来如此——只要打得赢仗,立得住功,越级提拔也属平常。
祁同伟在缅北的操作,甚至开创了一种新的作战思路,在军中这样的功劳足以连跳三级。
尽管体制内讲究论资排辈,但对于真正的将才,从来都会另眼相待。
这是铁律,也是传统。
而李达康,则从另一个角度察觉到了变化。
他并不清楚背后的具体缘由,但刚才与祁同伟简短交谈时,那种气场和姿态,已经让他心头一震。
眼前的祁同伟,早已不是昔日那个需要仰人鼻息的角色,反而像极了当年巅峰时期的高育良,甚至犹有过之。
他不知道祁同伟的底气来自何处,但从对方言语间的从容与锋芒,已然意识到:这个人,已经不再惧怕任何人,哪怕是沙瑞金,也不再被他放在眼里。
这种底气不会凭空而来。
它意味着资源、背景或某种不可言说的支撑。
李达康不清楚细节,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判断——祁同伟已进入一个新的层级。
因此当沙瑞金正式提出任命时,李达康虽略有意外,却没有质疑其合理性。
他心中所想的是:自己该如何重新定位与祁同伟的关系?未来的合作、博弈,又将以何种方式展开?
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问题。
至于其他争议、情绪、不满,在此刻都显得无关紧要。
这些念头只在他心里一闪而过。
现在他要做的,只是沉默地听着,看两位主要领导如何定调。
沙瑞金既然开了口,其他人还能说什么?除了高育良,谁还有资格发表异议?谁要是敢摇头,日后在汉东就别想再有立足之地。
道理很简单——在这片土地上,沙瑞金就是规则本身。
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并非人人都有高育良那样的资历,更没人敢像祁同伟那样,在权力顶峰面前面不改色、步步进逼。
此刻会议室一片寂静,气氛凝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沙瑞金身上,神情肃然,无人出声。
沙瑞金心里清楚,情况确实如此。
他没有多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神情沉稳。
环视会议室一圈后,他声音平稳地开口:
“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我们现在就进行表决。
同意祁同伟同志出任汉东省韦副书籍的,请举手。”
话音未落,他自己率先举起了右手。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气氛略显凝滞。
就在这短暂的沉默中,祁同伟和李达康先后抬起了手臂。
见状,在座的常委们也陆续跟上,纷纷举手表示支持。
除了祁同伟本人按惯例弃权、戎装常委因回避原则未投票外,其余人均投了赞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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