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声细微的‘咔’声后,叶寒依旧跪在血泊中,久久未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牧云天临终前的话语,以及地底深处那神秘的声响。良久,他缓缓回过神来,指尖轻轻抚过牧云天手背上那道扭曲的符文。血迹尚未干涸,触感黏稠而冰冷。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出声,只是将指腹压得更深,仿佛要将那一笔一划刻进骨髓。
黑碑紧贴胸口,幽光在裂纹间明灭,那些裂纹仿佛是沉睡的巨兽即将苏醒的纹路。当他指尖抚过符文,碑面缝隙中竟涌出暗金流光,裂纹逐渐收拢,像是被封印的力量重新凝聚。
静静悬于背后半尺,剑尖朝天,剑灵虚影一闪即逝,随即消隐无踪。
目光扫过高台。
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有惊惧,有怀疑,也有藏不住的敬畏。三日前赵家老祖在此结阵围杀,今日尸骨未寒,而站在这里的人,却是曾被所有人视为蝼蚁的边陲少年。
他迈出一步。
脚踩在染血的石缝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第二步,第三步,直至站定于擂台中央。他不再掩饰体内气息,任由源气自晶钥方向回流,冲刷断裂的经脉。每一次循环,肉身便凝实一分,黑碑也愈发温顺。
斩星剑缓缓沉下,剑柄轻抵肩后,与脊柱成一线。
全场寂静。
叶寒闭目,识海深处仍残留天眼通残意的震荡,如潮水般反复冲击神魂。他不闪不避,反而将其沉入黑碑。碑面古纹流转,竟开始自行解析那段关于通天门的记忆碎片。
忽然,碑心一颤。
四个古字浮现:通天门现。
非他所想,非他所写,而是来自更远的过去,来自巨神残骸深处未曾断绝的低语。
他睁眼,左手按碑,右手凌空一引。
黑碑喷出一道漆黑剑气,粗如殿柱,直贯苍穹。剑气破云裂空,在高空炸开,留下四道金痕大字,横亘天际,久久不散。
“通天门现!”
武院四方,弟子仰首,长老变色。皇都钟楼九响,声传百里,百姓惊疑抬头,只见天穹如被利刃划开,金文灼目,似天机昭示。
消息瞬时炸开。
有人说是天罚,有人说是圣谕,唯有少数人认出那剑气源头——出自武院擂台,出自那个曾被赵家踩在脚下的少年之手。
风起。
叶寒立于原地,黑碑微鸣,斩星剑嗡然共振。他知道,这一剑不只是宣告,更是挑衅。赵家封锁三百年的秘密,今日公之于众,再无法掩盖。
远处山巅,残雪未化。
一道身影静立崖边,披风猎猎。赵无极望着天际金文,眼中雷光隐动,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叶寒。”
声音不高,却如雷音穿空,清晰落入擂台中央。
“你以为杀了老祖,就能踏进赵家禁地?你以为揭了预言,就能掌控通天门?”
“叶寒,你以为你揭开了预言就能改变一切?在我们赵家面前,你不过是蝼蚁。那通天门后的东西,只有我们赵家才有资格掌控,而你,注定会成为我们计划的牺牲品。”
他缓缓抬手,掌心凝聚一团奔雷之力,紫电缠绕,噼啪作响。
“我告诉你——那扇门后的东西,不是你能承受的重量。你走的每一步,都在我们画好的路上。”
“赵家数百年的谋划,岂会因你一人而改变?”
话音落,山巅风卷残雪,人影渐淡。
在叶寒沉浸于融合黑碑的力量时,远处的山巅上,一道身影正静静地注视着他。赵无极,赵家的核心人物,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对叶寒的轻蔑,也有对即将到来的计划的期待。
擂台四周,弟子们开始低声议论起来,他们的声音虽小,但却像涟漪一样在空气中扩散。叶寒站在擂台中央,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心中没有丝毫动摇。
他缓缓起身,右臂伤口鲜血淋漓,顺着指尖滴落在石砖上。叶寒反手握住斩星剑,鲜血浸湿了剑柄。
斩星剑静悬身后,微微颤动,碑面古纹自动延展,如藤蔓攀附,沿着手臂经络游走,最终与剑脊完全交融。一声龙吟自碑内传出,斩星剑剑身泛起幽光,仿佛重生。
脚下地面,悄然龟裂。
蛛网般的裂痕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石砖一块块翘起。紧接着,一股沉闷的轰鸣自地底深处传来,如远古巨兽苏醒,骨骼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皇都城中心的祭坛下,巨神遗骨散发着幽冷的光芒,那巨大的骨骼仿佛是远古的城墙,横亘在地底深处。骨骼上的纹路如同神秘的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周围的水流潺潺作响,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涌出的阴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三日后,皇都城中心的祭坛下,地底开启,我会亲自送你进去。这三日,是为了让地底的力量彻底苏醒,同时也是给你一个准备的机会,不过,这准备对你而言并无意义,因为你最终只会成为容器的养料。那里不仅有通天门的秘密,还有我们赵家精心布置的陷阱。你以为你能顺利进入通天门?可笑,你只会成为我们计划中的一颗棋子,最终被无情地抛弃。就算是我也不敢轻易涉足。但你,必须进去,因为那是你命中注定的归宿,也是你变成容器的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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