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止渊回府,刚踏入前院,便见一名值守的护卫垂首立在廊下,似有话要禀。
他脚步未停,只抬了抬眼,护卫便低声汇报道:“驸马,公主去了水榭华庭,溪清公子也在那边。”
话音落,宫止渊周身的气息微不可察地沉了沉。
方才回府时还带着的几分松快,瞬间被一层沉闷覆盖。
他面上依旧没什么波澜,既未追问细节,也未流露不满,只淡淡 “嗯” 了一声,便径直越过护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进了书房,他并未落座,而是站在书案前,指尖无意识地拂过案上摊开的兵书,目光却未落在书页上。
片刻后,他才开口,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情绪:“金安,进来。”
候在门外的金安应声而入,躬身行礼:“驸马。”
“公主对今早送来的那批白兰头饰,是什么反应?” 宫止渊转过身,目光落在金安身上,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金安连忙回话,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回驸马,公主见了那些头饰,瞧着很是开心。”
听到 “很是开心” 四个字,宫止渊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柔和了些,眼底的沉闷散去几分,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流悄然漫过心间。
她喜欢…… 那便好。
至少这证明,他清晨那般带着醋意与独占欲的 “幼稚” 举动,她看懂了,也接纳了。
光是这画面,便足以驱散他心头不少因 “水榭华庭” 四个字而起的阴霾。
可这份暖意还未持续片刻,金安接下来的话便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那点温情:“对了驸马,今日午后,公主还处置了府里两个婢女,听说是因为那两个婢女私下议论溪清公子,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宫止渊指尖的动作猛地顿住,周身的气息再次冷了下来。
原来她去水榭华庭,是为了那个乐师?为了维护溪清,她竟不惜亲自出面处置下人,当着众人的面为他撑腰立威?
一股混合着酸涩与冷怒的情绪悄然在胸腔蔓延。
他承认,溪清确有几分才情,可那副看似温顺的皮囊下,藏着的心思他早已看穿。
她竟如此看重那个男人?
连几句无关痛痒的非议都容不下,非要亲自下场维护?
但是在理智上,他能理解 —— 她是公主,是府中主人,维护客居于此的宾客的尊严,是应有的气度与规矩。
若她对此置之不理,反而落人口实,显得小气。
可理解归理解,情感上却难以全然接受。
这维护的背后,是否也藏着一丝对溪清的欣赏,甚至是怜惜?
一想到溪清看向她时那眼神里的隐晦炽热,宫止渊的眼底便掠过一丝寒意。
“她处置下人,是因他们坏了府中规矩,私下议论宾客,失了分寸,而非因他们诋毁了‘溪清公子’。”
他对着金安说道,也是试图这样说服自己,强行压下心头的不适。
可心底另一个声音却响起 ——
若非议论的人是溪清,她会如此迅疾地亲自出面吗?
换做是府里其他任何一个客人,她恐怕只会让管事嬷嬷按规矩处置,而非亲自去过问吧?
所有思绪翻涌过后,最终沉淀下来的,是一种极其强烈且不容置疑的领地感。
元昭宁是他的公主,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因为另一个男人 ——
尤其是一个心思不纯的男人,而动了情绪,这本身,就已是对他的冒犯。
他原以为,那两箱白兰头饰足以宣告他的主权,足以让溪清看清自己的位置,也足以让府中人明白谁才是与公主最亲近的人。
可现在看来,这些似乎并未完全隔绝烦扰。
溪清的存在,就像一根细细的刺,悄无声息地扎在他与昭宁之间,虽不致命,却时时在他想起时,带来一阵难以忽视的不适。
先前因昭宁佩戴白兰而稍稍消散的危机感,此刻因她这番维护之举,反而悄然加深。
宫止渊暗自思忖:
看来,仅仅是用白兰覆盖掉红梅的想象,远远不够。那个溪清,比他预想的更懂得如何引动昭宁的注意,甚至是让她生出怜惜之心。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宫止渊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平静,可眼底的冷意却未散去。
金安躬身应诺,轻手轻脚地退出了书房。
房门关上的瞬间,书房内便陷入了一片死寂。
宫止渊负手立于窗前,目光落在窗外庭院里的白兰树上,身姿挺拔如松,却透着一股沉默如山的压迫感。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云霄和云阳,虽垂着头,却从自家主子那僵硬的背影里,读出了汹涌的暗流。
云阳耐不住这压抑的气氛,用手肘极其轻微地撞了一下身侧的云霄,挤了挤眼睛,眼神飞快地扫过宫止渊的背影,又悄悄做了个 “抹脖子” 的动作,嘴型无声地传递信息:
咱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总不能看着那乐师一直蹦跶吧?
云霄目不斜视,面无表情,仿佛没看见云阳的小动作。
但是手指极其灵活且隐蔽地快速比划了几个暗号:
(食指微摇)稍安勿躁。
(拇指指向自己)容我先查。
(小指微勾,指向门外)目标,溪清。
云阳瞪大眼睛,努力解读着云霄这一连串 “手语”,眉头皱了又松,片刻后像是恍然大悟,偷偷比了个 “懂了” 的手势。
哦!你是说,先查清楚他晚上睡在哪儿,然后咱们去套他麻袋,让他再也没法弹琴?
云霄眼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看着云阳那副 “我已领会精髓” 的模样,瞬间放弃了与这个单细胞生物进行复杂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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