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属大门在液压臂持续而谨慎的推力下,发出沉重如垂死巨兽喘息般的刺耳摩擦声,最终艰难敞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的狭窄缝隙时,凝滞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生生撕裂。一股混杂着陈年积尘的干燥、霉变有机物的腐酸,以及淡淡金属锈蚀的冷涩气息,如同蛰伏已久的幽灵般从门后汹涌而出——即便隔着严密的呼吸面罩,那股穿透性的异味仍让鼻腔阵阵发痒。
林凡与艾莉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抬手按压面罩边缘,确认密封胶条与面部贴合。林凡的右手早已握紧那柄加装了消音器的复合弩,淬了防锈涂层的弩箭稳稳卡在箭槽里,他微微弓身,像一头蓄势的猎豹,率先从门缝中挤了进去。艾莉紧随其后,左手握着手枪,右手举着强光手电,光柱如出鞘的利剑,瞬间刺破了门后浓稠的黑暗。
门后是个不足五平方米的气闸舱,空间逼仄得让人窒息。几具呈搏斗姿态的尸骨在手电光下愈发狰狞,指骨扭曲地抓着对方的衣领,肋骨处的裂痕清晰可见,仿佛还能窥见当年那场为生存而战的惨烈。但两人无暇细究这过往的悲剧,迅速穿过堆满锈蚀管道的狭窄空间,合力推开了内侧那扇同样锈迹斑斑、却未锁死的第二道门。
真正的避难所,终于在他们眼前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这是个约五十平米的长方形空间,低矮的金属拱顶如同悬在头顶的巨石,给人强烈的压抑感,部分区域还残留着深色的水渍,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空气比气闸舱略好一些,却依旧沉闷得让人胸口发紧。靠墙的一排双层铁架床早已锈迹斑斑,床架上还能看到模糊的编号,大约能容纳十几人,床上散落着腐烂成灰褐色的寝具,几具尸骨安静地蜷缩在床板上,姿态平和得仿佛只是在沉睡中永远闭上了眼睛。
房间的另一侧,是用金属板简单隔开的卫生区和小配给厨房,台面上覆盖着厚厚一层灰尘,轻轻一碰便簌簌落下。房间中央的几张长条桌歪歪斜斜地摆放着,旁边几个物资箱的锁扣被暴力撬开,箱体空空如也,地上散落着皱巴巴的包装纸和锈蚀的空罐头壳——这些无声的物件,如同褪色的老照片,诉说着资源耗尽后,这里曾弥漫的绝望与混乱。
然而,林凡和艾莉的目光,几乎在同一时间被避难所最深处那扇标注着“医务室/储藏”的加固小门吸引。那扇门虚掩着,门板上的红十字标识早已斑驳,门口趴着一具面朝下的尸骨,脊椎扭曲成不自然的弧度,一只手臂竭力伸向门内,指尖距离门缝仅几厘米,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在渴望着门后的救赎。
“优先检查那里。”林凡的声音压得极低,弩箭的箭头警惕地扫过房间的各个角落——积灰的铁架床底、歪斜的长条桌下,任何可能藏匿危险的地方都没放过。两人小心翼翼地绕过中央区域的杂乱,脚步轻得像猫,一步步走向那扇承载着未知的医务室门。
医务室比外面更显狭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与灰尘混合的味道。靠墙的配药台上,几只空药瓶倒在那里,玻璃表面蒙着厚灰;旁边的药品柜空空如也,柜门歪斜地挂着;角落的诊疗床上,铺着一张早已褪色变硬的床单。而真正的发现,藏在墙角一个倾倒的金属档案柜后面——一个军绿色的大型急救箱,箱体上印着的红十字虽已模糊,却依旧醒目。
箱锁早已锈坏,林凡抽出腰间的匕首,轻轻一撬便听到“咔哒”一声轻响。当箱盖被缓缓掀开的瞬间,两人的呼吸不约而同地一窒。
急救箱的上层,码放着一沓沓密封完好的绷带、纱布和消毒敷料,白色的包装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显眼;拨开这些,下层赫然露出几盒铝箔泡罩包装的药片!虽然印着的药名陌生,但“广谱抗生素”的英文字样清晰可辨。艾莉迅速拿起一板,指尖轻轻摩挲着铝箔表面,仔细检查是否有破损,又对着手电光查看药片是否变色、粘连,确认状态完好后,才小心翼翼地放回箱中。
更大的惊喜藏在箱底。一层厚实的防潮油布紧紧包裹着几样长条状的物件,当油布被掀开时,金属的冷光瞬间映入眼帘——三把手枪和一把紧凑型9mm冲锋枪!两把是经典的M1911A1,枪身表面泛着陈旧的哑光;一把是格洛克变种,黑色的聚合物枪身保存得格外完好;而那把冲锋枪,竟是MP5K短管型,紧凑的枪身透着凌厉的气息。旁边还整齐摆放着五个压满子弹的手枪弹匣、三个MP5K专用弹匣,以及一个装着约两百发散装9mm手枪弹的铁盒,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
“这下……火力够用了。”艾莉的声音里带着难以压抑的兴奋,她的指尖轻轻拂过MP5K的枪管,这把枪的火力,足以应对末日里多数近距离威胁。
林凡却异常冷静,他抬手示意艾莉保持警戒,自己则蹲下身,开始用专业的动作检查枪械。他依次退出每个弹匣,用手指轻轻抹去子弹底火位置的轻微浮锈,指尖的触感让他对弹药状态有了初步判断;接着,他拉动每把枪的套筒或枪机,感受复进簧的力度和机构运行的顺畅度,又借助手电光仔细查看枪管内部,确认膛线是否有严重腐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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