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荧光草柔白光束点亮的狭窄洞口,如同巨兽紧闭的咽喉,在深渊喷涌的暗金光柱映衬下,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幽深与未知。清新的气流带着微弱的蓝白光芒从洞内逸散,与脚下那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形成极致反差,如同绝望沙漠中突然开启的、通往绿洲的罅隙。
锐牙如同最敏捷的壁虎,率先攀上洞口边缘湿滑的岩石。他锋利的骨爪抠进岩缝,身体紧贴崖壁,冷冽的目光如同探针,扫视着洞内。洞内并非漆黑,岩壁之上,稀疏地镶嵌着一些鸽卵大小、散发着微弱蓝白色冷光的奇异矿石,如同凝固的星辰,勉强照亮了前方几丈的距离。空气潮湿阴冷,带着浓重的岩石和金属锈蚀的气息。
“安全!”锐牙短促的呼哨声传来,如同定心丸。黑石巨大的身躯如同人形攻城锤,背着阿果,抓着垂落的“不动藤”,巨大的脚掌在湿滑的岩壁上踩出沉闷的轰响,每一步都带下碎石滚落深渊,最终也攀上了洞口边缘。火锤、石轮、草叶等人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洞口内部,是一条仅容两人并肩通行的、向下倾斜的天然甬道。甬道四壁呈现出一种深沉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泽,上面覆盖着一层滑腻冰冷的露水。那些散发着蓝白冷光的矿石稀疏地嵌在岩壁上,光线微弱,只能勉强照亮脚下的崎岖石路。甬道深处,一片死寂,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更添几分压抑。
“寻宝骨头大将军”在阿果怀里恢复了平稳的嗡鸣,那束蓝白色的指示光束,此刻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灵蛇,笔直地指向甬道深处那片未知的黑暗。
队伍在微弱的光线下艰难下行。脚下的石路湿滑崎岖,布满尖锐的棱角。石轮枯槁的身体走得异常吃力,枯瘦的手指紧紧抓着旁边岩壁凸起的棱角,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胸前那枚温润的骨制勋章,在蓝白冷光的映照下,反射着微弱却坚定的光晕。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勋章,仿佛从中汲取着力量——垃圾换来的自由之路,就在脚下。
“阿果怕黑黑”小家伙趴在黑石背上,大眼睛努力适应着昏暗的光线,小胳膊把怀里的探测器抱得更紧了。甬道深处纯粹的黑暗,比深渊喷涌的光柱更让他感到不安。
“怕个鸟!有‘骨头’指路!有草叶姐姐的药!还有老子在!”黑石巨大的咆哮在狭窄的甬道里震得人耳朵发麻,倒是驱散了些许阴森的气氛。
下行约莫半个时辰,甬道的坡度逐渐平缓。前方,稀疏的蓝白冷光矿石似乎密集了一些,光线稍亮。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即将到达尽头时,走在最前面的锐牙猛地顿住了脚步!手中的骨矛瞬间横在胸前,发出短促而尖锐的警告呼哨!
“停——!”
整个队伍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越过锐牙紧绷的背影,投向甬道尽头——那并非坦途,而是一片令人绝望的断崖!
甬道在此处如同被无形的巨斧拦腰斩断!前方,是深不见底、吞噬一切光线的纯粹黑暗!唯有断崖对面的岩壁,在稀疏蓝白冷光矿石的映照下,隐约可见一个同样大小的、黑黢黢的洞口轮廓!两崖之间,间隔足有五六丈宽!下方是深不可测的黑暗深渊,隐隐传来沉闷的、如同粘稠液体流动般的诡异声响!
连接断崖两端的,只有桥?
不!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桥!
那是几根锈迹斑斑、扭曲变形、如同巨兽残骸肋骨般的巨大金属构件!
它们凌乱地横亘在断崖之间,大部分已经断裂、扭曲,只有中央区域,勉强还搭着几块巨大的、布满蚀孔和裂纹的暗沉金属板!这些金属板边缘参差不齐,覆盖着厚厚的黑色锈垢,彼此之间缝隙巨大,如同风烛残年老者残缺不全的牙齿,勉强拼凑出一条通往对岸的、摇摇欲坠的“路”!
更令人心悸的是,从断崖下方那片深沉的黑暗中,正丝丝缕缕地弥漫上来一种肉眼可见的、如同淡蓝色薄雾般的诡异光芒!这蓝光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深处泛起寒意的不祥气息!它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流淌、缠绕着那些锈蚀的金属桥体,发出极其细微、如同亿万只细小毒虫啃噬金属的“滋滋”声!
“嘶——!”火锤倒抽一口冷气,吊着的胳膊都下意识地绷紧了,“这这玩意儿能走人?!”他黑铁般的脸庞在蓝白冷光和下方弥漫的诡异蓝雾映照下,显得异常难看。
“坏坏光!像像灰眼爷爷的毒烟烟!”阿果的小脸煞白,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小手指着下方弥漫的淡蓝雾气,“‘骨头’在发抖!”怀里的探测器核心嗡鸣变得紊乱,蓝白色的光束在断桥和对岸洞口之间疯狂颤抖。
草叶清丽的脸上瞬间凝重无比,她迅速放下藤筐,从中取出一个特制的小皮囊,里面装着用“月光草”浓汁浸泡过的多层兽皮布条。“快!捂住口鼻!这蓝光恐怕就是古人说的‘蚀骨瘴’(辐射)!比灰眼的毒厉害百倍!沾上了皮肉溃烂!骨髓枯朽!”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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