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之内,时间仿佛凝滞。唯有净世灵昙洒下的清辉,如月华流淌,映照着启安详却苍白的睡颜。柳依依守在他身旁,纤纤玉指不时为他擦拭并不存在的虚汗,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株圣花似乎感知到主人的状态,光芒不再仅仅是滋养,更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守护意志,花瓣微微收拢,将启的核心气机牢牢锁住,隔绝一切外邪窥探。
林风盘坐在不远处,双目微阖,看似在调息,实则神识如同最精细的蛛网,透过吴铭布下的层层阵法,谨慎地感知着外界的一切风吹草动。他金丹中期的修为在此刻显得如履薄冰,千岭山脉深处,随便一头大妖都可能拥有元婴期的恐怖实力,更遑论那神出鬼没、手段诡异的星陨阁。
赵莽像一尊铁塔,矗立在洞口内侧,巨斧斜倚在肩,耳朵不时微微抖动,捕捉着阵法之外最细微的声响——远处妖兽的嘶吼、山风吹过岩缝的呜咽、甚至是某些毒虫爬过腐叶的沙沙声。他的神经始终紧绷如满弦之箭。
吴铭则是最忙碌的一个。他不仅需要持续向阵盘输入灵力,维持隐匿阵法“水月镜花阵”和预警阵法“金风未动蝉先觉”的运转,还不时拿出几块灵石,在原有阵法基础上添加一些小巧却实用的禁制,或是加强防御,或是增加幻象迷惑。他脸色微微发白,显然灵力消耗巨大,但眼神却异常专注明亮。
“林师兄,”吴铭忽然低声开口,打破了洞内的沉寂,“阵法边缘,东南方向约三十里处,有异常灵力波动掠过,很微弱,但…感觉不像是妖兽的气息,倒像是修士驾驭法器高速飞行的残留痕迹。方向…似乎是朝着我们之前过来的区域。”
林风猛地睁开眼,精光一闪而逝:“能确定数量和修为吗?”
“无法确定,对方很谨慎,距离也远,只是一闪而逝。但速度极快,至少是金丹期修士在催动。”吴铭摇头,眉头紧锁,“会不会是星陨阁的探子?”
“十有**。”林风声音沉重,“他们绝不会放弃。银刹妖主退走,他们必然还有后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尽快让启师弟恢复,或者找到更安全的路径。”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调息的玄玑真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色似乎红润了一丝。他睁开眼,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昏迷的启身上,叹道:“好精纯的守护之力…这净世灵昙,果然不愧是上古圣物,有它护持,小友性命当可无虞。”他顿了顿,看向林风,“林小友,老朽方才感应到吴小友所说之波动。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们虽暂得喘息,却如同置身狼巢虎穴,需得早作打算。”
“真人,您的伤势?”林风关切问道。
“无妨,勉强压住了几分,动用元婴期的力量是奢望,但寻常行走、提供些见识还不成问题。”玄玑真人摆摆手,目光落在洞穴深处,“此地…似乎并非纯粹的天然形成。”
众人闻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洞穴内部幽深,之前只顾着安置启和布防,并未深入探查。此刻细看,才发现洞壁并非完全粗糙,某些地方隐约可见人工开凿的痕迹,只是被厚厚的尘埃和苔藓覆盖,难以辨认。
“哦?”林风起身,示意赵莽继续守住洞口,自己则和吴铭、玄玑真人小心翼翼地向内探索。柳依依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留在启的身边守护。
越往深处,空间愈发开阔。行约百步,前方豁然开朗,竟出现一个约莫十丈见方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张石床,一个石桌,两个石凳,皆布满灰尘。石壁之上,依稀可见一些模糊的刻痕,像是某种修炼心得,又像是随笔涂鸦,但年代久远,灵力早已散尽,字迹也难以辨认。
“看来是一位古修的临时洞府。”吴铭打量着四周,“气息早已散尽,至少废弃数百年了。倒是省了我们一番开辟的功夫。”
玄玑真人却走到一面石壁前,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埃。露出下面更加复杂的一些纹路,并非文字,而像是某种……地图?
“这是…”玄玑真人凝神细看,眼中渐渐露出惊异之色,“似乎是…千岭山脉部分区域的地形图,但标注的方式…颇为古老。”
林风和吴铭也凑上前。地图确实非常古老,许多地形与现今所知略有出入,但大致轮廓可辨。在地图的一角,靠近他们现在位置的东南方向,有一个醒目的、用某种红色矿物勾勒出的标记,形状像是一座崩塌的山峰,内部点缀着点点星光。标记旁边,还有几个模糊的古篆小字。
“陨…星…山…墟…”林风一字一顿地念出,心头一震。这与他们之前得到的信息,以及启星图指引的方向不谋而合!
“看来,这位古修前辈,也曾对那陨星山墟感兴趣。”玄玑真人沉吟道,“地图上似乎还标注了几条通往那里的路径,其中一条…嗯?这条路径…”他的手指顺着一条蜿蜒的、几乎与山体脉络融为一体的细线移动,最终停在一个不起眼的、画着泉眼符号的地方,“这条路径似乎更隐蔽,沿途有地脉暗流可以通过,能避开许多明面上的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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