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动船在浑浊的岷江支流上突突前行,两岸的平原沃野逐渐被一种更加原始、苍茫的景象所取代。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泥土的气息,但张九歌却能清晰地感知到,一种无形的、扭曲的力场如同巨大的透明罩子,笼罩着前方那片土地。越靠近三星堆遗址核心区,这种力场带来的压抑感就越发强烈,甚至连怀中的三件青铜信物都变得有些躁动不安,【观山藏玄镜】更是传来阵阵微弱的、带着警示意味的凉意。
“就是前面那片区域了,”船工,一个皮肤黝黑、沉默寡言的中年汉子,指着前方一片芦苇丛生、地势略有起伏的河滩地,“那边是老河道,早就干了,平时没人去,蛇虫多得很。你们地质队的,跑这荒郊野岭勘探啥子嘛?”
胡八一笑着递过去一支烟,熟练地打着哈哈:“例行勘探,看看地层结构。老师傅,这附近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生面孔?或者听到什么奇怪动静?”
船工接过烟,眯着眼想了一下:“生面孔?前阵子倒是有几个外地人来打听过,也说要往老河道那边去,看着不像啥子好人,凶巴巴的。奇怪动静……晚上有时候能听到那边传来些呜哩哇啦的怪声,像风吹过破瓶子,又不像,老辈子人都说那是古时候的鬼兵在操练,邪门得很,我们本地人晚上都不往那边凑。”
“幽冥社”的人果然已经来了!而且那“怪声”也印证了此地的不寻常。
谢过船工,在预定的偏僻河湾处付钱下船后,五人迅速隐入了茂密的芦苇荡中。
“看来‘幽冥社’已经抢占了先机,”陈山河低声道,检查着手中的步枪,“我们得更加小心。”
张九歌闭目凝神,仔细感应着信物的方位。“信物的感应很强,就在老河道深处,距离我们大约两三里地。但是……那里的力场非常混乱和强大,干扰很严重,我无法感知到更具体的情况,也感觉不到‘幽冥社’那些人的具体位置。”
这意味着他们如同蒙着眼睛走向一个已知有埋伏的雷区。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胡八一深吸一口气,“保持警惕,呈战斗队形前进。”
五人排成楔形队,胡八一打头,陈山河和王胖子分居左右两翼,张九歌和Shirley杨居中策应,小心翼翼地沿着干涸的、布满鹅卵石和龟裂泥土的古河道,向着深处推进。
脚下的土地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染过。空气中那股扭曲的力场感更强了,仿佛有无形的波纹在空气中荡漾,干扰着人的方向感和平衡感。四周寂静得可怕,连常见的虫鸣鸟叫都消失了,只有风吹过芦苇发出的单调沙沙声,以及他们自己踩在碎石上的轻微脚步声。
走了约莫一里多地,前方出现了一片更加茂密的、从未见过的黑色荆棘林,这些荆棘扭曲盘绕,枝条上布满了寸许长的尖刺,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完全挡住了去路。
“这鬼东西长得真邪性!”王胖子用工兵铲碰了碰荆棘,竟然发出了金石交击的声音!
“小心!别碰!”张九歌急忙阻止,他的【望气】之术看到,这些黑色荆棘上缠绕着浓郁的、带着腐蚀性的黑色邪气!“这些荆棘不对劲,像是被某种力量污染异化了,可能有毒或者会主动攻击!”
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被王胖子触碰的荆棘条猛地如同毒蛇般弹起,快如闪电地向着他的手腕缠去!尖刺上寒光闪烁!
“胖子小心!”旁边的陈山河反应极快,手中工兵铲带着风声猛地劈下!
“锵!”火星四溅!那荆棘条竟然坚硬如铁,工兵铲只是将其劈开了一道浅痕,并未斩断!但巨大的力量也将其打偏,险险擦着王胖子的手臂掠过,将他惊出一身冷汗。
“我操!这玩意儿成精了?!”王胖子怪叫着后退。
更糟糕的是,这一下仿佛捅了马蜂窝!周围大片的黑色荆棘都开始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无数带着尖刺的枝条如同触手般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卷来!
“开枪!打断它们!”胡八一大喝,端起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对着蜂拥而来的荆棘条就是一阵点射!
“砰!砰!砰!”
子弹打在荆棘上,虽然无法完全打断,但强大的冲击力足以将其暂时击退或者打偏。陈山河和王胖子也立刻开火,三人组成交叉火力,勉强抵挡着荆棘的围攻。
Shirley杨则迅速从背包中取出小型喷火器(陈山河搞到的装备之一),调整火焰,“呼”的一道火舌喷出,灼烧在荆棘上!
“嗤嗤——”被火焰灼烧的荆棘发出痛苦的扭曲,表面的黑色邪气在高温下迅速消散,变得焦黑脆弱,终于被子弹轻易打断。
“有效!用火!”Shirley杨喊道。
胡八一三人立刻改变策略,边打边退,Shirley杨则用喷火器开路,灼烧出一条勉强可以通过的通道。张九歌紧随其后,同时全力运转鼎气,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罩,抵挡着偶尔漏网的、带着邪气的荆棘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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