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西北部的山峦与河南的太行余脉风貌迥异,更多了几分南方的秀润与险奇。层峦叠嶂,林木葱郁,溪流潺潺。然而此刻穿行其间的五人,却无心欣赏这武当仙山的景致。老乡口中“不太平”三个字,如同无形的阴霾,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也让这静谧的山林平添了几分诡谲。
根据老乡指的大致方向和张九歌怀中信物那持续不断的、指向明确的微弱牵引,他们朝着后山“隐仙崖”的区域深入。山路越来越崎岖,早已偏离了游客常走的石阶正道,只能在荒草、灌木和嶙峋的怪石中艰难跋涉。
“这路……可真不是人走的……”王胖子喘着粗气,用工兵铲劈砍着挡路的荆棘,汗水顺着胖脸往下淌,衣服早已被露水和汗水浸透,“我说,那帮观山太保的老祖宗们,选地方就不能选个交通便利点的吗?非得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钻?”
胡八一跟在后面,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闻言回道:“废话,要是交通便利,那还叫秘密节点吗?早就被人发现踏平了。胖子,你少抱怨两句,留点力气爬山。”
Shirley杨则比较细心,她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周围的植物和地貌特征,偶尔还会停下来,用相机(她总是随身携带一些精巧的设备)拍摄一些岩石构造或者古老的树木。“这里的植被保存得很好,很多都是原生林。看这些岩石的风化程度,以及那条干涸的河道走向,符合形成‘隐龙汲水’风水格局的特征。如果观山太保在此设点观测龙脉,选址在此附近的可能性很大。”
张九歌走在队伍中间,大部分精力都用在感应信物的指引和运转【望气】之术上。进入武当山范围后,他明显感觉到周围天地间的“气”变得活跃而纯净,不愧是道教圣地,洞天福地。然而,在那片纯净的灵气之中,信物所指引的“隐仙崖”方向,却隐隐透出一股与之格格不入的、沉寂而晦暗的气息,如同美玉上的瑕疵,虽然不明显,却真实存在。
“方向没错,”张九歌肯定地说,“那股晦暗之气就在前面,和信物的感应源头一致。大家小心,越是靠近,越不能放松警惕。”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总觉得……除了那股晦暗之气,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在附近活动,气息很微弱,但……带着点邪性。”
陈山河立刻警觉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工兵铲:“是野兽?还是……人?”
“说不准,”张九歌摇了摇头,“气息很模糊,似有似无,不像大型野兽,也不像‘幽冥社’那些人身上的煞气……更像是一种……阴冷的东西。”
这话让众人刚刚因为接近目标而稍微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王胖子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四处张望:“阴冷的?不会是……这山里的孤魂野鬼吧?听说武当山以前是道教降妖除魔的地方,镇压了不少玩意儿……”
“胖子,闭上你的乌鸦嘴!”胡八一低声呵斥,但眼神也更加警惕。他深知,在这种地方,很多时候心理暗示比实际危险更可怕。
继续前行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日头已经偏西,山林间的光线开始变得昏暗。他们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前方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山涧,只有一座看起来年代久远、由几根粗大原木并排搭建的简易木桥连通两岸。桥面湿滑,长满了青苔,一些藤蔓缠绕在桥身上,随风轻轻晃动。
而对岸,地势陡然升高,是一片更加陡峭、林木更加幽深的山崖,那就是老乡口中的“隐仙崖”区域。信物的牵引感在这里达到了最强,那股晦暗的气息也更加清晰。
“应该就是河对岸了。”胡八一观察了一下木桥,“这桥看起来不太牢靠,大家过的时候小心点,一次一个人。”
陈山河率先上前,用力踩了踩桥头,木头发出“嘎吱”的呻吟,但还算稳固。“我先过。”他艺高人胆大,稳住重心,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木桥。桥身微微晃动,但承重似乎没问题。
接着是Shirley杨,她身形轻盈,很快也安全通过。
轮到张九歌,他走到桥中央时,怀中的青铜信物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了一下,发出一阵短促而尖锐的嗡鸣!与此同时,他【望气】的视野中,桥下那深不见底、雾气缭绕的山涧里,猛地有一股浓烈的、带着腥味的黑色邪气冲天而起,直扑桥身!
“不好!桥下有东西!”张九歌脸色大变,疾声惊呼!
几乎就在他出声的同时,“咔嚓”一声脆响,众人脚下赖以支撑的几根主要承重原木,从靠近对岸的桥墩位置骤然断裂!整座木桥瞬间失去平衡,向着山涧方向倾斜、垮塌!
“九歌!”已经到达对岸的胡八一和Shirley杨惊骇欲绝,眼睁睁看着张九歌随着断裂的木板和绳索向深涧坠去!
而还在桥这头,正准备上桥的王胖子和陈山河也是措手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九歌虽惊不乱,求生的本能和这段时间锻炼出的反应速度发挥了作用。在下坠的瞬间,他猛地抽出别在腰间的工兵铲,用尽全身力气,向着对岸桥头那块巨大的、布满苔藓的岩石奋力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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