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小河又一次带学生去项目现场开会。回到家,一进门,小河迎着孟燕臣带着探询和担忧的目光,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他。
她的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微凉湿气和尘土的气息,肚子顶在他腰间,温热而坚实。
孟燕臣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反手将她圈住,下巴抵在她发顶。
“现场很热吧?累不累?”他低声问。
“嗯,挺热的,条件有点艰苦。”小河的声音闷在他怀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但很清晰,“不过这次我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按时喝水,按时休息,没逞强。你放心。”
她顿了顿,抬起头,清澈的眼睛望进他镜片后深潭般的眸子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温柔:“燕臣,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28周了。”
她感觉到他环抱着她的手臂瞬间收紧。
“但是你看,我好好的,宝宝也好好的。我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只顾着往前冲的愣头青了。”
她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腹带着薄茧,却异常温暖,“我长大了,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别太担心了,好吗?”
她的话语,像涓涓暖流,一点点渗透进孟燕臣紧绷的心防。
她看穿了他的忧虑,没有点破那血淋淋的过往,只是用她的方式告诉他:她在,她在变强,她在守护。
孟燕臣喉结滚动了一下,千言万语哽在喉咙,最终只化作一声低低的叹息,和一句沙哑的:“……嗯。”
这一晚,孟燕臣又一次从那个梦中惊醒,呼吸急促。
小河没有开灯,只是摸索着握住了他冰凉汗湿的手,轻轻放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肚皮上。
那里,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焦灼,用力地踹了一脚,力道清晰。
“燕臣,”小河的声音在黑暗中温柔而坚定,“感觉到了吗?宝宝在跟你打招呼呢。宝宝很好,很有力气。我也很好,没有不舒服,一点都没有。”
她侧过身,依偎进他怀里,脸颊蹭着他微凉的胸膛,“别怕,你看,我们不是已经平安地跨过28周了吗?今天就是第28周的最后一天了。宝宝很乖,很争气。”
孟燕臣的身体僵硬着,黑暗中,小河能听到他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
她没有言语,只是更紧地依偎过去。柔软的手臂像温顺的藤蔓,轻轻环住他精瘦的腰身。
她的掌心,带着孕妇特有的温热和一种沉稳的力量,贴在他微凉的胸膛上,感受着那略显急促的心跳。
起初,他像一尊被冰封的雕塑,带着某种压抑的克制。
她并不急切,只是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颈窝,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敏感的皮肤,像春日里最和煦的风,试图融化那层无形的坚冰。
她的吻,轻柔地落在他的下颌,他的喉结,带着无声的抚慰和坚定的邀请。
渐渐地,那僵硬的身体在她的温柔触碰下,开始有了细微的松动。
仿佛冰层之下,沉睡的暖流开始悄然涌动。
她引导着他的手,覆上自己因孕育而变得丰腴饱满的沉甸,那里孕育着新的生命,也承载着对他最深沉的抚慰。
他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近乎破碎的叹息,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开始缓缓松弛。
黑暗成了最好的帷幕,掩盖了他眼中可能闪过的脆弱。
他是本能地回应着她的牵引。
吻变得灼热而急切,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渴求,却又被她的温柔牢牢包裹,化作一种深沉的探索与汲取。
她像一片宁静而包容的海,接纳着他所有汹涌的、不安的暗流。
为他敞开,如同最丰饶的港湾,承载着他沉重的船锚。
每一次温柔的起伏,都像无声的潮汐,抚平着他心底因恐惧而掀起的惊涛骇浪。
汗水交织,呼吸相融,在寂静的夜里奏响一曲只属于两人的、原始而神圣的生命乐章。
她接纳着他的重量,也接纳着他所有无处安放的恐惧与哀伤,用最直接、最温暖的方式告诉他:我在这里,我们都在这里,一切安好。
当风暴平息,只余下低缓的潮音。
他沉重的头颅埋在她温热的颈窝,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紧箍着她的手臂也缓缓放松,却依然保持着一种依恋的姿态。
他紧绷的身体彻底松弛下来,像一艘历经风浪终于靠岸的船,疲惫而安然。
黑暗中,她感受到一滴滚烫的液体,无声地落在她的锁骨,迅速被肌肤的温度蒸腾,只留下一点微凉的湿意。
她什么也没问,只是更紧地回拥住他,手指温柔地插入他微湿的发间,轻轻梳理着。
空气中弥漫着慵懒气息,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名为安宁的东西。
孟燕臣睡着了。
他又回到那个梦境里。
依旧是那片模糊的白光,冰冷的角落,微弱的哭泣……
然而,这一次,当那无边无际的寂静和黑暗即将吞噬过来时,梦境却奇异地发生了变化。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在恐惧中挣扎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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