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的锈铁大门被十二根玄甲卫制式长枪齐齐抵住,枪尖的寒光在穿堂风里抖出细碎的银芒。
雷烈扶着混凝土立柱喘息时,后腰的 正随着心跳轻轻颤动,林素那瓶诡异药剂的效力尚未散尽,四肢百骸都像灌了铅,连握紧刀柄都需费尽气力。
雷队,别来无恙。
为首的赵猛踩着满地碎玻璃走近,玄甲卫上尉肩章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他曾是雷烈在红海战役时的副手,左胸那道贯穿伤还是雷烈亲手包扎的,此刻枪口却稳稳对准石敢当的胸膛,食指在扳机护圈上摩挲不休。
石敢当的流星锤在掌心转得呼呼作响,铁链缠碎的灯泡玻璃嵌进掌心:赵猛你个龟孙!
当年在刚果金是谁把你从死人堆里拖出来的?
他的铁链突然绷紧,链环碰撞的脆响惊得梁上的蝙蝠扑棱棱飞起,在布满弹孔的铁皮屋顶投下乱舞的黑影。
赵猛的喉结滚动了两下,枪口却丝毫未移:交出弹头,我保你们全须全尾离开。
他身后的十名玄甲卫同时向前半步,枪托砸在水泥地上的闷响整齐划一,显然受过严苛的战术训练。
雷烈突然低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厂房里撞出回声。
他扶着立柱缓缓站直,脊柱里的弹头虽然沉寂,锁骨处那道最深的伤疤却在发烫,与三年前红海战役时中枪的灼痛重叠。
记得你中枪那天,血像喷泉似的涌。
他的声音透过齿缝挤出,带着铁锈般的沙哑,是我把野战包里最后一袋血浆给你挂上的,AB 型,跟你现在枪膛里的子弹一样金贵。
赵猛的枪口明显晃了一下。
阳光从厂房破洞斜射进来,照亮他耳后那道月牙形的疤痕 —— 那是雷烈用刺刀给他剜出弹片时留下的,当时这小子疼得嗷嗷叫,说要认雷烈当大哥。
少废话!
右侧的矮个卫卒突然喝骂,枪托猛地砸向苏清依。
这卫卒左额有一块青黑色的胎记,雷烈认得他是当年医疗队的通讯员,总爱偷藏姑娘家送的香囊。
苏清依的反应快得惊人。
她侧身避开的同时,腕间银链突然绷直,七枚玉佩坠子在卫卒手腕上划出七道血痕。
你们臂章的玄鸟缺了左翼。
她的声音清冽如冰,指尖捏着的半片梅纹衣料在风中颤动,真正的玄甲卫,不会用战友的血换前程。
赵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猛地挥手,十名卫卒立刻变换阵型,长枪在雷烈三人周围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看来林医官说得没错,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厉,你们果然和九商盟勾结,连战尊亲赐的半梅纹衣都敢伪造!
放你娘的屁!
石敢当的流星锤突然脱手飞出,铁链如灵蛇般缠上最近那名卫卒的脖颈。
这卫卒喉结滚动的瞬间,石敢当已欺身而上,砂锅大的拳头正中对方鼻梁,血浆溅在玄甲护心镜上,映出扭曲的人影。
混乱中,雷烈的 突然出鞘。
刀身划过的弧线恰好避开三柄刺来的长枪,却在离赵猛咽喉三寸处骤然停住。
他看见赵猛怀里露出半角密信,字迹是玄甲卫总营特有的朱砂笔,清除叛党雷烈 六个字刺得人眼睛生疼。
是战尊的命令?
雷烈的刀刃又逼近半分,赵猛喉结上的汗毛被刀风刮得倒竖。
厂房横梁上的蝙蝠突然集体惊飞,翅膀拍打的阴影里,他看见每个卫卒后腰都别着枚黑色令牌,上面的狼头纹与九商盟星卫的徽章分毫不差。
赵猛的嘴唇哆嗦着,突然从靴筒抽出柄短刀。
这刀的刀柄缠着块褪色的红绸,雷烈认得那是红海战役时牺牲的通讯兵的遗物,当时赵猛哭得像个娘们,说要带着这刀替兄弟报仇。
雷队,对不住了。
短刀刺向雷烈小腹的刹那,赵猛的眼神突然变得涣散,我女儿还在他们手里......
话音未落,石敢当的铁链已缠上他的手腕。
苏清依趁机将半片梅纹衣料按在赵猛手背上,布料接触皮肤的瞬间突然泛红,在玄甲护腕上显现出完整的龙形 —— 这是玄甲卫最高级别的认主印记,只有战尊亲传的嫡系才能拥有。
你女儿在城西孤儿院。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指向厂房角落,那里的旧电视屏幕不知何时亮起,正播放着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在院子里跳绳的画面,林素骗了你,那些所谓的人质早就被我们转移了。
赵猛的短刀 落地。
他望着屏幕里女儿的笑脸,突然用头撞向最近的卫卒,两人滚作一团撞在铁架上,上面堆放的空弹箱哗啦啦坠落,露出里面藏着的十二枚噬心弹,弹头的螺旋纹在阳光下闪着幽蓝的光。
是九商盟的圈套!
赵猛的怒吼被枪声淹没。
那名胎记卫卒正举枪瞄准苏清依,雷烈的 后发先至,刀背重重砸在对方枪栓上,子弹擦着苏清依的发梢飞过,在铁皮屋顶穿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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