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江城博物馆静得能听见展柜玻璃上霜花凝结的轻响。
雷烈站在青铜鼎前,后背突然传来一阵灼痛,他下意识按住脊柱,掌心能摸到那枚钨钢弹头在皮肉下震颤,烫得像吞了块烧红的烙铁。
鼎身的饕餮纹突然亮了起来,金色纹路顺着鼎耳游走,映得整个展厅泛着暖光,连展柜里的青铜剑都跟着泛出细碎的光点。
苏清依就站在他身侧,掌心的青铜印章突然发烫,她低头看时,印面 “苏” 字篆文正泛着微光,像是被鼎身的金光唤醒。
“试试贴上去。”
雷烈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后背的灼痛还在蔓延,弹头的震颤越来越急,像是在呼应鼎身的异动。
苏清依依言将印章贴向鼎身,指尖刚触到青铜壁,印章就像被磁石吸住似的,严丝合缝地嵌进鼎内一处凹槽,金色纹路瞬间涌过来,裹着印章泛起更亮的光,将她的侧脸映得一片柔和。
石敢当扛着流星锤站在展厅门口,见这情景忍不住上前,铁链一甩,流星锤重重砸在鼎耳上。
“铛” 的一声脆响震得展厅顶灯的灰尘簌簌落下,石敢当却皱起眉,甩了甩发麻的胳膊 —— 铁链反弹的力道顺着胳膊往上窜,震得他虎口的旧伤突然抽痛,那是当年在红海战役被弹片划伤的老疤。
“不对劲,这鼎壁比寻常青铜硬多了。”
石敢当蹲下身,盯着锤尖剥落的铜屑,突然低喝一声,“这鼎壁里嵌着骨头!”
他伸手捻起一点碎骨,指腹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心头一沉,碎骨的关节处还缠着一缕玄色铁链,链环的纹路他再熟悉不过 —— 是玄甲卫制式的锁链,当年他和雷烈在边境押解战俘时,用的就是这种锁链。
雷烈走过去,借着鼎身的金光细看,那缕铁链已经锈得发黑,却还紧紧缠在碎骨上,像是要把骨头和青铜鼎焊在一起似的。
就在这时,第三展柜后突然传来弓弦轻颤的声响,细得像夜风刮过树叶,却让雷烈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反应比夜风还快,几乎在弓弦响的瞬间,已旋身挡在苏清依身前,后背的灼痛在这一刻突然加剧,弹头像是要冲破皮肉似的。
三枚弩箭裹着腥气窜出,箭镞的墨绿色汁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直直射向苏清依的胸口 —— 那里正对着青铜鼎的凹槽,显然是冲着印章来的。
“小心!”
石敢当的流星锤脱手飞出,铁链带着风声砸向弩箭,却还是慢了一步。
弩箭穿透雷烈肩头的刹那,他脊柱里的弹头突然爆发出一阵红光,从后背蔓延到肩头,将箭镞上的墨绿色汁液蒸发成一团白雾。
白雾散时带着刺鼻的腥气,落在地上的霜花瞬间变黑,像是被强酸腐蚀过。
雷烈捂着肩头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他抬头看向第三展柜,那里的玻璃上还留着一道箭痕,展柜后闪过道黑影,衣摆绣着的狼头纹一闪而逝 —— 那是九商盟影卫的标记,他当年在玄甲卫时,曾见过被俘的影卫身上绣着同样的纹路。
“九商盟的人,竟还藏在江城。”
雷烈的声音里裹着没压住的怒火,每说一个字都像带着冰碴,肩头的疼痛让他额角渗出冷汗,却没让他的眼神有半分退缩。
苏清依扶住他的胳膊,掌心的青铜印章还嵌在鼎身凹槽里,鼎身的金色纹路突然变得紊乱,像是在抗拒什么,连展厅的温度都骤然降了几分。
“先把印章取下来。”
苏清依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她伸手去掰印章,指尖刚碰到印面,就被一股力道弹开 —— 鼎身像是在护着印章,不肯让它离开。
石敢当捡起地上的流星锤,铁链在手里绕了两圈,警惕地盯着四周的展柜:“雷队,我去搜搜这展厅,说不定还有影卫藏着。”
雷烈摇摇头,侧身避开苏清依递来的纱布,指了指展厅门口:“不用,他们既然敢来,就不会只派三个人,说不定外面还有埋伏。”
他看向青铜鼎,鼎身的饕餮纹还在闪烁,刚才露出的碎骨已经缩回铜壁里,只留下一点惨白的痕迹,像是从没出现过似的。
“这鼎里藏的东西,比我们想的还重要。”
雷烈的指尖划过鼎身,能感觉到鼎壁下传来的轻微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轻轻碰撞,“影卫不会无缘无故来抢鼎,九商盟肯定知道鼎的秘密。”
苏清依终于把青铜印章从鼎身取了下来,印章离开凹槽的瞬间,鼎身的金光骤然褪去,展厅又恢复了之前的昏暗,只有月光从天窗漏下来,在鼎身上描出冷硬的轮廓。
“爷爷的手札里提过,苏家的青铜印章是‘龙藏’的钥匙。”
苏清依将印章握在掌心,印面还残留着鼎身的温度,“说不定这青铜鼎,就是‘龙藏’的入口。”
雷烈点点头,后背的弹头渐渐冷却,却在皮肉下留下一丝奇异的感应 —— 他能隐约感觉到鼎内传来的气息,和弹头的材质有些相似,都是带着冷意的金属,却又比普通金属多了一丝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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