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姑爷踏江城 第114章 铁心泣血

中心医院特护病房的窗棂爬满枯藤，像无数双干枯的手指抠着斑驳的墙皮。

月光穿过玻璃上的裂纹，在雷啸天病床前的地板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与老人咳出的血珠交织成诡异的图案。

雷烈跪在床沿，掌心紧紧攥着父亲递来的天枢碎片。

碎片边缘的锯齿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与自己脊柱里那颗弹头产生奇异的共鸣，震得指骨发麻。

“咳咳......”

雷啸天的胸腔剧烈起伏，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拉风箱般的嘶哑。

他枯瘦的手指抚过雷烈后颈的淡金色印记，那里的皮肤正在发烫，“这碎片...是开启天枢的最后钥匙。”

病房门突然被撞开，十二名星卫踏着碎玻璃涌入，黑袍下的机械关节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划痕。

为首的星卫长剑直指雷啸天咽喉，紫晶剑柄在灯光下闪着妖异的光：“九商盟有令，带雷啸天的首级回去复命。”

雷烈的“破阵”军刀瞬间出鞘，刀身划出的银弧恰好挡在病床前。

望着星卫黑袍下露出的机械臂，认出那上面的编号与三年前缅北丛林遇到的倭寇小队完全相同，只是在关节处多了玄甲卫特有的玄鸟纹——显然是用阵亡弟兄的铠甲改造而成。

“爹，你先走！”

雷烈的刀光突然转向，逼退三名星卫的同时，左脚猛地踹向病房后窗。

朽坏的木框应声而裂，露出外面盘旋的夜雨，“石敢当在楼下等着！”

雷啸天却摇了摇头，咳出的血珠溅在天枢碎片上，发出滋滋的轻响。

“我本是看守天枢的狱卒。”

老人的声音带着解脱的平静，指腹在碎片上的北斗第七星位置轻轻一点，“当年放走你母亲...就该想到有今天。”

星卫的长剑突然提速，剑尖离雷啸天心口仅剩三寸。

雷烈的军刀后发先至，刀背重重砸在剑脊上，紫晶碎片飞溅的瞬间，他突然看清父亲胸前的衣襟下，竟嵌着块与自己弹头材质相同的玄铁，形状恰好是颗心脏的轮廓。

“这是...”

雷烈的瞳孔骤然收缩，脊柱里的弹头突然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皮肉与那块玄铁相认。

他想起父亲每次阴雨天就会发作的胸痛，想起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神秘药瓶，原来所谓的心脏病，竟是用镇魂铁打造的假心。

“天枢的狱卒...”

雷啸天的玄铁心脏突然发出嗡鸣，与病房外的雷声产生共鸣，“都要把心脏换成镇魂铁，以示忠诚。”

突然抓住雷烈的手腕，将天枢碎片按在儿子掌心，“但我从没忘记...自己是玄甲卫的人。”

星卫的第二轮攻势如潮水般涌来，十二柄长剑在灯光下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雷烈将父亲护在身后，“破阵”的刀光中突然融入七道金芒——正是苏清依银链上的七枚玉佩所化，与天枢碎片组成完整的防御阵，将剑气挡在三尺之外。

“你母亲当年...”

雷啸天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玄铁心脏的光芒渐渐黯淡，“就是发现了九商盟用战俘炼心的秘密...才被他们追杀。”

他的血染红雷烈的手背，在皮肤上凝成玄甲卫的战旗图案，“碎片集齐时...北斗会指引你找到她。”

星卫首领的长剑突然穿透防御阵的缝隙，精准地刺入雷啸天的玄铁心脏。

紫晶剑尖没入的刹那，整间病房剧烈震颤，墙壁渗出无数玄甲卫战士的虚影，个个胸口都插着与雷啸天相同的镇魂铁心，在月光下泛着悲壮的光。

“爹！”

雷烈的怒吼震碎了窗玻璃，雨水混着泪水砸在玄铁心脏上，激起的蒸汽中，他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在翻腾——父亲抱着襁褓中的自己躲避追杀，在卧龙关战俘营偷偷更换铁料，临终前塞给自己的加密日记......

雷啸天的玄铁心脏在此时突然炸裂，十二块碎片与雷烈掌心的天枢碎片自动拼接，在夜空中组成完整的北斗阵图。

阵图中央的紫微星突然亮起，投射出母亲林素的虚影，正站在卧龙关的烽火台上，对着他微微颔首。

“照顾好...清依...”

雷啸天的手无力地垂下，玄铁心脏的最后一块碎片在他掌心化作灰烬，“她身上...有你母亲的...信物...”

雷烈的“破阵”突然爆发出龙吟般的啸鸣，刀身卷起的气流将星卫尽数震飞。

他抱着父亲渐渐冰冷的身体，望着北斗阵图中母亲的虚影，突然明白这场跨越二十年的阴谋，从一开始就系在血脉与镇魂铁之间。

病房的墙壁在北斗阵图的光芒中寸寸崩塌，露出外面黑压压的星卫援军。

雷烈将天枢碎片紧紧攥在掌心，那里的温度烫得惊人，仿佛父亲的玄铁心脏还在跳动。

他知道，是时候去完成父亲未竟的使命，找到母亲，揭开所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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