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站的扩音器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跟指甲刮玻璃似的,刺得颜昔耳膜疼。她抬手拍了拍调音台,桌上烟灰缸里的烟蒂被震得跳了跳,烟灰撒在采访稿上,跟落了层雪似的。李萌踩着高跟鞋 “噔噔噔” 走进来,把一摞采访稿摔在桌上,红色的指甲点着某行字,力道大得差点戳破纸:“百米赛跑的冠军采访,你跟江屿一组,没问题吧?”
颜昔握着钢笔的手一顿,笔尖在 “体育系江屿” 的名字上洇出个黑黢黢的墨团,跟被虫子啃过似的。“有问题!当然有问题!” 她把钢笔往桌上一扔,声音都拔高了,“上次在器材室偷拍他腹肌被抓包,现在见了面都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怎么采访?到时候我说不出话来,直播冷场了你负责啊?”
“这有什么难的。” 林小满啃着苹果凑过来,苹果核差点弹进麦克风,吓得颜昔一把捂住话筒,“就当是完成工作任务呗,问他训练日常,问他夺冠感想,实在不行问他腹肌练了多久 —— 哎哎哎你别掐我胳膊!都掐红了!”
窗外突然传来震天的欢呼声,校运会闭幕式的音乐声浪 “咚咚咚” 地拍打着玻璃窗,震得窗棂都在颤。颜昔深吸一口气,抓起那只红色的直播麦克风,塑料外壳上还沾着上周撒的可乐渍,黏糊糊的。她按下开关,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各位听众朋友们,这里是校运会特别直播,现在我们将连线男子百米冠军 —— 体育系江屿同学。”
操场上的欢呼声 “哗” 地一下又拔高了八度,颜昔透过播音间的窗户往下看,江屿正被一群举着相机、拿着话筒的记者围在领奖台边。他穿着印着号码的蓝色运动服,胸前挂着的金牌晃得人眼晕,估计是被闪光灯照的。手里还攥着束皱巴巴的向日葵,花瓣掉了一地,看着跟被人踩过似的 —— 后来才知道,是他领奖时紧张,把花攥得太用力了。
“江屿同学,” 颜昔故意板起脸,声音透过全校的广播喇叭扩散开,带着点刻意的严肃,“听说你决赛冲线后的庆祝动作太张扬,被体育老师当场批评了,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林小满在旁边狠狠掐了她一把,疼得颜昔差点叫出声,她还挤眉弄眼地比口型:“你太损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屿对着递到嘴边的麦克风,眉头皱得跟打了结似的,声音透过线路传来,带着点电流的沙沙声:“当时没想那么多,冲线了就高兴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操场,最后落在广播站方向,语气跟汇报训练似的,“体育老师说我跳起来挥手容易拉伤韧带,让我下次注意。还有,谁说跑第一才能打游戏?上次你不也带我玩了吗?”
看台上瞬间爆发出哄堂大笑,有人举着手机朝广播站的方向拍摄,闪光灯 “咔嚓咔嚓” 的,跟星星眨眼似的。颜昔的耳朵尖 “腾” 地一下就红了,跟被火烧似的。她抓起钢笔在采访稿上划,划出条歪歪扭扭的线,跟毛毛虫似的:“看来江屿同学对游戏的热情比对训练高啊。那请问你夺冠后最想感谢的人是谁?”
“这个嘛 ——” 江屿挠了挠后脑勺,金牌在他胸前晃来晃去,“得感谢我妈,每天给我做红烧肉补身体。还有体育老师,虽然总骂我动作不标准,但确实教了我不少东西。”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朝着广播站的方向举了举手里的向日葵,“哦对了,上次借我抄作业的那个同学,也得感谢一下,不然我上周就被记名了。”
林小满在旁边笑得直拍桌子:“这直男发言,没谁了!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
颜昔对着麦克风清了清嗓子,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那作为冠军,你觉得这次比赛有什么遗憾吗?”
“有啊。” 江屿的声音突然拔高,吓了颜昔一跳,“庆祝动作没设计好,本来想学着电视里那样做个后空翻,结果体育老师说我协调性差,不让我试,怕我摔断腿。”
这句话跟颗炸雷似的在操场炸开,连主席台上的校长都摘下眼镜,朝播音间的方向张望,估计是在想这孩子怎么实诚得有点傻。颜昔气得抓起桌上的保温杯就往窗外扔,不锈钢杯子划过一道抛物线,擦着江屿的肩膀砸在领奖台的台阶上,发出 “哐当” 一声巨响,吓得周围的记者都往后退了退。
“颜昔你疯了!” 李萌赶紧扑过来捂住麦克风,声音压得低低的,“直播呢!全校都听着呢!想被全校通报批评啊?到时候导员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江屿弯腰捡起那个保温杯,对着镜头晃了晃,杯身上印着的小熊图案被摔得掉了只耳朵,看着可怜兮兮的。“这杯子质量不行啊,” 他对着麦克风一脸认真地说,“从三楼掉下来就摔坏了,下次得买个结实点的。” 顿了顿,他突然对着广播站的方向喊,“这杯子是谁的?赶紧下来拿,我还得去领奖金呢!”
颜昔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抢过麦克风吼道:“江屿同学请专注于采访内容!不要说这些无关的话题!请问你接下来的训练计划是什么?难道要因为…… 因为其他事情荒废学业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差点把 “谈恋爱” 三个字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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