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礼只剩一周,颜昔蹲在客厅地板上,跟摊开的喜糖盒较劲。手里的双面胶黏得手指都粘在一起,刚把丝带往盒子上缠,就被煤球一爪子扒拉歪了 —— 这猫蹲在旁边,爪子还沾着半张糖纸,嘴里叼着颗草莓味的糖,嚼得 “咔嚓” 响。
“煤球!吐出来!这是给二姨家小孩的,不是给你的!” 颜昔伸手去抢,结果猫一蹦,糖没抢着,还把桌上的喜糖盒带翻了,糖果滚得满地都是,有颗硬糖还弹到了沙发底,煤球 “嗖” 一下就钻进去掏,尾巴晃得跟拨浪鼓似的。
颜昔气得直跺脚,刚想爬进去抓猫,手机 “嗡嗡” 震了两下 —— 是江屿的消息,却只有一条十秒的语音。她点开一听,背景全是小孩的哭声和家长的哄劝声,江屿的声音混在里面,含糊不清:“昔昔,今天…… 小孩有点闹,可能…… 晚点回,婚纱照你……” 后面的话直接被一声 “老师!他抢我玩具!” 盖没了。
“又是晚点回!” 颜昔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想起昨天约好一起去试妆,她特意早起化了底妆,结果江屿临出门发消息:“临时加练,你先去,我结束了就赶过来。” 结果她在化妆店坐了俩小时,化妆师给她盘错发型,她对着镜子改了半天,旁边一对新人还笑着问:“你先生咋没来呀?我们俩都是一起试的,能商量着来。”
正委屈呢,门铃 “叮咚” 响得急,颜昔以为是江屿,趿拉着拖鞋就跑过去,开门一看却是赵野 —— 这小子拎着两杯奶茶,杯盖没拧紧,奶茶顺着指缝往下滴,还滴在了她新买的拖鞋上。
“嫂!我哥呢?” 赵野举着奶茶挤进来,差点把颜昔撞个趔趄,“我特意绕到你常喝的那家店,你的三分糖少冰,他的全糖加珍珠,还热乎着呢!”
“热乎个屁,都滴我拖鞋上了!” 颜昔赶紧去拿纸巾,回来就看见煤球叼着赵野的裤腿往下拽,赵野疼得直咧嘴,还不忘从口袋里掏猫条:“别急别急!给你带了三文鱼味的,上次你吃了三根还不够……” 话没说完,猫条刚撕开,煤球叼着就跑,还把茶几上的喜糖盒撞掉了一个,盒子摔开,糖果撒了赵野一裤腿。
“我哥也是,婚礼前还这么忙!” 赵野一边捡糖一边吐槽,奶茶放在茶几上,没放稳,又撒了点在桌布上,“昨天我去培训机构找他,好家伙,被五六个家长围着,有个小孩哭着要找妈妈,鼻涕蹭了他一胳膊,他还得笑着哄;还有个小孩把训练服穿反了,他帮着换,结果把裤子穿成了上衣,被家长笑了半天,连水都没喝一口。”
颜昔没说话,只是把沙发角落江屿的新篮球往更里面推了推 —— 这球是江屿上周花三百块买的,说婚礼后要跟赵野去球场 “一决高下”,结果现在连摸球的时间都没有,球上还沾着煤球的猫毛。
直到晚上八点半,门才 “咔嗒” 一声开了。江屿拖着脚步进来,身上的蓝色运动服皱巴巴的,领口沾着饭粒,袖口还有块彩色涂鸦(后来才知道是小孩画的蜡笔),头发乱得像鸡窝,额头上的汗把刘海都打湿了。
“怎么不开灯?” 江屿伸手去摸开关,刚碰到就被颜昔按住了。客厅里只有阳台的小灯亮着,暖黄的光把颜昔的影子拉得老长,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喜糖盒。
“婚纱照我自己取回来了。” 颜昔的声音有点闷,“相框太大,我一个人扛回来,差点撞坏电梯门,楼下王阿姨还帮我抬了两层。化妆师今天又问我,你是不是不想结婚了,连取照片都不来。”
江屿愣了一下,赶紧把包扔在地上,走过去想拉她的手:“不是的,今天有个小孩突然发烧,39 度多,我送他去医院,还得跟他家长解释,忙忘了跟你说……”
“又是忙忘了。” 颜昔猛地站起来,甩开他的手,走到阳台,风一吹,声音有点发颤,“上次确认婚庆流程,你说忙,让我自己跟策划员对接,我对着流程表看了一下午,连‘伴郎致辞’和‘父母讲话’的顺序都搞混了;上次选喜糖数量,你说忙,让我看着办,我数了三遍,还是少算了五盒,又跑回去补;昨天试妆,今天取照片,你都忙。江屿,你是不是觉得,这婚礼只要我一个人扛就行?”
江屿跟着走到阳台,急得直跺脚,运动服上的饭粒都抖掉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临婚前有个小朋友要参加省体能比赛,我得带他们加练,多赚点钱…… 咱们蜜月不是想去海边吗?我想给你订个能看日出的房间,不是那种小旅馆,有阳台能晒衣服的……”
“我不要看日出的房间!” 颜昔转过身,眼睛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我就想你陪我一起选喜糖、看婚纱照、跟策划员聊流程,别人结婚都是两个人一起忙,我呢?只有煤球陪我,它还只会抢糖吃!”
煤球好像听懂了,叼着猫条跑过来,蹭着颜昔的腿 “喵” 了一声,尾巴还扫了扫她的手背。江屿看着颜昔的眼泪,突然觉得自己特混蛋 ——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 “多赚钱给她好的”,却忘了她最想要的只是 “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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