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六点,江屿就跟烙饼似的在折叠床上翻来覆去,床板 “吱呀吱呀” 响得快散架。颜昔被吵得眼冒金星,薅着枕头砸过去:“江屿你有完没完?从三点翻到现在,再翻你就滚去沙发睡!”
江屿猛地坐起来,头发乱得像鸡窝,手里还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我紧张啊!你看我昨晚写的‘见家长话术’,念一遍给你听听?” 他清了清嗓子,跟念课文似的:“叔叔阿姨好,我叫江屿,月薪四千五,会打篮球会煮面,以后会像爱护我的篮球一样爱护颜昔……”
“打住打住!” 颜昔笑得直拍床,“谁教你这么说的?跟相亲简历似的,你咋不把身份证号念出来?”
江屿脸一红,把纸揉成球:“赵野教我的!他说这样显得真诚!” 正说着,床头柜上的猫罐头 “哐当” 掉在地上,他俩捡的流浪猫 “煤球” 窜出来,叼着罐头就往床底跑,尾巴还扫了江屿一爪子。
“煤球!你给我吐出来!” 江屿趴在地上掏猫,结果后腰的睡衣往上缩,露出一大片腰肉,颜昔笑着戳了戳:“别掏了,一会儿迟到了!你昨天熨的衬衫呢?赶紧穿上试试。”
江屿翻出衬衫,套的时候把前后穿反了,领口的标签戳得脖子痒,还沾了好几根煤球的黑毛。颜昔无奈地拿起熨衣板:“还是我来,你上次熨衣服,把我裙子熨出个洞,这次别再霍霍新衬衫。”
熨到一半,熨斗尖突然蹭到颜昔的手,她 “嘶” 了一声,江屿赶紧抓过她的手吹,结果太用力,把颜昔的手吹得通红:“都说我来,你偏要逞能!疼不疼?我给你贴创可贴,还是草莓味的!”
“别贴了,一会儿见家长,手上贴个草莓创可贴像啥样。” 颜昔把衬衫叠好,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妈给你带的腊肉呢?得给我爸妈拿过去,你别又忘在阳台了。”
江屿一拍脑袋:“完了!我昨天放阳台晾,忘收了!” 两人跑到阳台,腊肉上落了层灰,还沾了片落叶,江屿赶紧用纸巾擦:“没事没事,擦干净还能吃,我妈腌的腊肉咸,灰不影响味道。”
折腾到七点半,两人才出门。刚到地铁站,江屿突然喊:“我领带忘带了!昨天特意买的红领带,我妈说见红吉利!”
“你咋不把自己忘家里!” 颜昔气得跳脚,“现在回去拿肯定来不及,算了,别戴了,反正你穿衬衫也挺精神。” 江屿不乐意:“不行!我妈说了,见家长必须穿得正式,不然显得不尊重!”
最后两人在地铁站旁的便利店买了条塑料领带,十块钱,红色的,还闪着亮片。江屿戴上,对着玻璃照了半天:“咋样?是不是挺帅?” 颜昔憋着笑:“帅!跟新郎官似的,就是别低头,亮片晃眼睛。”
赶到 “家常小馆” 时,江屿爸妈已经到了,拎着四个大布袋,堆在桌边像座小山。江屿妈看见他们,赶紧放下保温杯迎上来,拉着颜昔的手就不放:“这就是颜昔吧?比照片上还好看!你看我给你带的,老家的土鸡蛋,俺们村王婶家的鸡下的,蛋黄比拳头还大!还有我腌的腊肉,江屿说你爱吃辣,我还带了瓶自制辣椒酱,辣得够劲!”
颜昔刚想接袋子,江屿妈手一松,袋子 “哗啦” 破了,鸡蛋滚了一地,有个还直接滚到了邻桌脚边。江屿赶紧蹲下去捡,手忙脚乱的,还踩碎了一个,蛋黄流了一地。
“哎呀!咋整啊!” 江屿妈急得直跺脚,颜昔妈正好赶到,赶紧说:“没事没事!碎碎平安!咱们捡干净的,一会儿放菜馆冰柜里,坏不了。” 颜昔爸也蹲下来帮忙,结果起身时没注意,差点把腰闪了,江屿赶紧扶他:“叔叔您慢点!我来捡就行!”
正捡着,煤球不知从哪儿窜出来(早上出门忘关阳台门,猫跟出来了),叼着个鸡蛋就往桌底跑。江屿妈眼睛一亮:“哎哟!这小猫真可爱!还会帮咱们捡鸡蛋!” 颜昔赶紧解释:“阿姨,这是我们捡的流浪猫,叫煤球,调皮得很,不是来帮忙的,是来捣乱的。”
好不容易把鸡蛋收拾好,颜昔爸妈也坐下了。江屿妈从布袋里掏出个红包,塞给颜昔:“第一次见你,阿姨也没啥好给的,这个你拿着,买点好吃的。” 颜昔赶紧推辞,推来推去,红包不小心掉在地上,钱撒了出来 —— 里面全是零钱,还有一张超市满五十减五的优惠券。
江屿脸一红,赶紧捡:“我妈平时买菜都用零钱,红包里的钱都是她攒的,别嫌弃。” 颜昔妈笑着说:“咋会嫌弃!这都是心意,比啥都金贵!你看这优惠券,下次买菜还能省五块钱,多好!”
菜是提前点好的,都是家常味:红烧鱼、可乐鸡翅、地三鲜,还有江屿特意让加的番茄炒蛋。刚上第一道菜,江屿妈就往颜昔碗里夹了块鸡翅:“多吃点!看你瘦的,以后跟江屿一起,让他多给你做饭,他做饭还行,就是盐总放多,上次给我煮面条,咸得我喝了三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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