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毕业礼 第72章 首次分歧，前进还是固守？

“一切分歧之中，孕育着危险与机遇。” —— 尼科洛·马基雅维利《君主论》

隧道带来的短暂黑暗与宁静如同脆弱的肥皂泡，在列车驶出隧道重见天日的瞬间破裂。十五号车厢内，应急灯忽明忽灭，映照着八张惊魂未定、各怀心思的脸。

李婉晴缓缓松开紧握撬棍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依旧被堵死的十四车隔门上。门后的抓挠声似乎因刚才隧道中的静默而变得更加焦躁急切。

“我们必须谈谈下一步。”李婉晴的声音打破了车厢内压抑的沉默，清晰而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隧道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但情况没有改变。任务目标在十三车，我们必须过去。”

“过去？怎么过去？”张撼猛地抬起头，脸上横肉抖动，指着那扇仿佛地狱之门的隔板，“穿过去？给里面那些东西加餐吗？李婉晴，你看得最清楚，那里面是他妈的人间炼狱！”

“正因为我看清楚了，才知道硬闯是死路一条。”李婉晴迎上他充满戾气的目光，毫不退缩，“但不代表没有其他方法。车顶。我们从车顶过去。”

“车顶？”钱小明失声叫道，声音尖细，“外面车速那么快！风那么大！会掉下去的！绝对会掉下去的！”

“所以呢？”张撼嗤笑一声，双臂抱胸，肌肉贲张，试图用体型营造压迫感，“就为了一个不知道真假的‘任务目标’，要我们冒这种险？老子不干！我觉得这里就挺好！门堵死了，后面那帮玩意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我们有水有吃的，固守待援才是正道！等军队，或者等车到釜山！”

【权谋检定：李婉晴（105）分析对方逻辑漏洞。成功。发现其论点基于“安全”假设，但该假设极其脆弱。】

“固守待援？”李婉晴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嘲讽，“张撼，你告诉我，援兵在哪？大田站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那所谓的‘安全区’就是个引诱我们下车的陷阱。釜山？如果釜山也沦陷了呢？如果前方铁路断了呢？我们就在这节车厢里等到饿死渴死？或者等到后面那扇门被撞开，前后夹击？”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其他人，看到孙静和赵刚脸上露出深思和恐惧。

“退一万步说，就算釜山是安全的，这辆车会一直不停吗？如果中途再次停靠某个同样沦陷的小站呢？如果司机出事了呢？我们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等待’和‘别人’身上，就是最愚蠢的自杀！”

【魅力/领导力检定：李婉晴（12）试图说服团队。效果：中。部分人开始动摇。】

“那也比现在出去送死强！”张撼低吼道，试图压制她的影响力，“车顶？说得轻巧！谁去？你去？好啊，你去啊！我们绝不拦着！你想死别拖着我们！”

“我会去。”李婉晴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但不是我一个人。我们需要有人接应，需要有人在这里制造动静吸引注意力。这不是谁去送死的问题，是如何才能让更多人活下去的策略选择！”

“策略？屁的策略！”张撼猛地踏前一步，几乎要贴上李婉晴，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你就是想当老大，想让我们都听你的！我告诉你，没门！这里我说了算！谁想跟她去送死的，站出来试试！”

他凶狠的目光扫过钱小明、周薇、赵刚和刘猛，威胁意味十足。周薇吓得缩了缩脖子，钱小明低下头不敢对视。肌肉男刘猛看了看张撼，又看了看李婉晴，似乎有些犹豫。

医学生孙静却在此刻微弱地开口了：“我……我觉得李婉晴说得有道理。固守……资源迟早会耗尽的。而且……”她看了一眼角落里所剩不多的瓶装水，“而且水不多了。”

张撼恶狠狠地瞪向孙静，吓得她立刻噤声。

【感知检定：李婉晴（10）察觉团队微妙情绪。成功。发现刘猛犹豫，赵刚倾向于行动，钱小明恐惧但可能被说服，周薇完全恐惧，孙静支持但弱小。】

紧张的气氛几乎凝滞，团队分裂在即。信任的丝线纤细如发，随时可能崩断。

李婉晴知道，不能再强硬对抗。她深吸一口气，语气稍稍放缓，但依旧坚定：“张撼，我不是要争什么老大。我只是想活下去，也想让大家活下去。你说固守，好，那我们做一个计划。一个固守的计划。”

她话锋一转，指向车厢连接处和那堆堵门的行李：“我们来计算一下现有的食物和水能支撑几天？六个人？不，是八个人（她刻意包括了自己和可能去的另一个人）平分，能撑多久？三天？四天？”

“如果四天后，情况没有任何改变呢？如果后面的门被撞开了呢？到时候我们饿得手软脚软，拿什么去抵抗？”

“我的方案风险很大，我知道。但从车顶移动，如果成功，我们就能确认目标，甚至可能从十三车内部打通道路，获得更多的物资和空间！那里是车厢前部，也许情况比我们这里好！最不济，我们能知道真相，而不是在这里盲目地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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