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毕业礼 第311章 真相的子弹

“语言有时是最无力的，有时却是最锋利的刀。” —— 鲁迅

混沌的涡流在沈啸天的意志下咆哮，无形的压力如同深海，从四面八方挤压着李婉晴的意识。她如同暴风雨中残存的烛火，光芒摇曳，却顽强不灭。【意识稳定器】的微光在庞大的能量压迫下已如风中残烛，【因果透镜】反馈回的未来碎片大多指向毁灭，那预示着一线生机的光芒路径愈发微弱、难以捕捉。

硬实力的差距，如同天堑。仅仅依靠防御和闪避，败亡只是时间问题。必须找到其他突破口！李婉晴的大脑在极限负荷下飞速运转，过滤着所有已知信息——沈啸天的野心、他的背叛、他对学园高层“交易”的暗示，以及……那份来自第三层梦境，指向学园黑暗过去的“事故报告”碎片。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型。物理和权限的对抗她处于绝对下风，但信念与心理的战场，未必！

又一次堪堪躲过一道凝聚的混沌冲击，李婉晴的意识体一阵剧烈的波动，仿佛随时会散开。她强忍着近乎撕裂的痛苦，抬起头，目光穿透混乱的能量流，锁定沈啸天那带着掌控者傲慢的身影。

“沈啸天！”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在混沌的喧嚣中清晰地传入对方意识，“你说学园高层是你的‘投资人’，乐见你掌控这股力量……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或许也只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

沈啸天操控能量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反而更加狂暴，似乎想用更强的力量碾碎这烦人的“杂音”。但他眼神深处，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没能逃过李婉晴全力催动的观察。

有效果！

李婉晴继续开口，语速不快，每个字却都像经过精心打磨的子弹，射向对方可能存在的心理缝隙：“那份‘事故报告’……你看过吗？或者，学园允许你看吗？关于那次试图构建‘意识网络’的失败实验，关于那些彻底迷失，连意识残渣都未曾回归的‘志愿者’！”

她注意到，当提到“意识网络”和“志愿者”时，沈啸天周身架构师权限的波动，出现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瞬间凝滞。

“那次的实验目标，真的是构建网络吗？”李婉晴步步紧逼，声音带着冰冷的质疑，“还是说，和你现在所做的一样，本质上都是一次……对混沌海核心力量的拙劣模仿和贪婪攫取？！那次失败了，代价是无数志愿者的意识湮灭。而这次，他们换了一种方式，让你这个更有‘价值’的架构师，带着我这枚‘引信’，再来进行一次高风险的投资！”

“住口！”沈啸天低吼一声，一道比之前更加凌厉的精神冲击直扑李婉晴。这一次，李婉晴没有完全避开，她分出部分意志硬抗了这一击，喉头（意识层面）涌上腥甜（模拟的剧烈痛苦反馈），但她的眼神依旧锐利。

“你成功了，然后呢？”她毫不退缩，声音因承受攻击而微颤，却更加咄咄逼人，“取代学园？成为主宰？沈啸天，你如此精明，难道看不出这其中的逻辑悖论？学园若真忌惮这股力量，为何不亲自掌控，反而要假你之手？若他们不忌惮，你又凭什么认为，吞噬了核心力量的你，就能撼动那个能构建如此庞大梦境体系的庞然大物？！”

她抛出了最核心的猜测，也是最锋利的刀子：“唯一的解释是，他们自己也无法完全掌控，或者，掌控的代价他们不愿承受！他们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先驱者’，一个‘实验品’，去替他们趟平道路，测试风险！成功了，他们或许有后续手段摘取果实；失败了，损失的也只是一个野心勃勃、不太听话的架构师，以及一个……无足轻重的‘引信’！”

“你胡说！”沈啸天的反击出现了片刻的紊乱，原本缜密的能量操控出现了一丝不协调。李婉晴的话语，像一根根毒刺，精准地扎入了他潜意识中可能早已存在，却被他野心刻意忽略的疑虑之上——关于学园的真正目的，关于交易背后的风险，关于他自己最终的结局。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在力量的诱惑和主宰的愿景面前，他选择性地忽视了这些不安。此刻，被李婉晴如此**裸地、结合着“事故报告”这确凿证据地揭露出来，那被压抑的疑虑瞬间被放大，动摇了他在操控混沌海时那必须的、绝对自信的心境。

就是这瞬间的动摇！

李婉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稍纵即逝的战机。沈啸天与混沌海核心之间那原本流畅无暇的连接，因为其自身信念的短暂波动，产生了一个极其微小、几乎无法感知的“延迟”和“缝隙”！

这个机会，不足以让她反击，但足以让她验证一个更可怕的猜想，并施加更深的心理影响。

“看！”李婉晴用尽最后的力量，指向那因沈啸天心境波动而略显不稳的能量连接，“这瞬间的不协调！这就是你与他们连接的真相！不是掌控，是枷锁！你自以为在利用学园的资源实现野心，殊不知，你的意识、你的权限、你与这核心的连接，从一开始，就可能被留下了你无法察觉的‘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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