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毕业礼 第275章 残影与抉择

题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增广贤文》

裂缝内部并非坦途，而是如同迷宫般的狭窄通道，潮湿、阴暗，弥漫着陈腐的气息。李婉晴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岩壁，手中紧握着手枪，枪口指向来路，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响。她的呼吸已经平复，但精神的弦依旧紧绷。外面溶洞的战斗声已经停歇，但寂静往往孕育着更大的危险。

脚步声，沉重而拖沓，伴随着压抑的吸气声，从通道另一端传来，越来越近。

李婉晴没有放松警惕，直到沈啸天那张因失血和疼痛而扭曲的脸庞出现在她战术手电（光线调到最弱）的光圈边缘。

“安全？”沈啸天靠在对面岩壁上，几乎虚脱，伤腿无法站立，只能靠着双臂和右腿支撑。

“暂时。”李婉晴简短回答，目光迅速扫过他更加糟糕的状态，“需要紧急处理。”她收起枪，上前再次检查他的伤口。之前的临时包扎早已被血浸透崩开，伤口边缘泛白肿胀，情况不妙。

她沉默地从自己背包里取出最后一点高效止血粉和强效抗生素，动作利落地重新清创、上药、包扎。整个过程，沈啸天咬紧牙关，只有喉间溢出几声闷哼。

“谢了。”包扎完毕，沈啸天喘着粗气，声音虚弱。

李婉晴没有回应，而是将最后半瓶功能饮料和一小块高能量巧克力递给他。“补充体力。我们停留不能超过五分钟。”

沈啸天没有客气，快速吃喝起来。能量涌入虚弱的身体，带来一丝暖意和清明。他看向李婉晴，她正低头研究着那份简陋的、标注了多个出口可能性的地图，眉头微蹙。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侧脸冷硬的线条，以及眼底那挥之不去的疲惫。

“刚才……多谢。”沈啸天指的是她果断的突围指令和吸引火力的掩护。

“最优解。”李婉晴头也不抬，“夜魇的出现是变量，赵乾的介入是意外之喜。利用冲突制造混乱，是当时唯一可行的逃生路径。”

她的回答依旧理性得近乎冷酷，但沈啸天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如果是之前的李婉晴，或许只会说“这是逻辑判断”，而不会提及“多谢”之类的字眼，哪怕只是转述。连续的生死与共，似乎在她坚冰般的外壳上，凿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地图显示，这条裂缝可能通往一个废弃的祭祀坑侧道，从那里绕行，可以避开主溶洞，但路线更长，环境未知。”李婉晴将地图转向沈啸天，“你的状态，能支撑更长距离的移动吗？”

沈啸天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苦笑着摇头：“很难。速度会非常慢，而且一旦再遭遇战斗……”他顿了顿，看向李婉晴，“或许……你可以先走。”

这句话他说得异常平静。带着他这个累赘，两人都可能无法在副本结算前安全脱离。如果李婉晴独自行动，凭借她的能力和已经到手的核心，生存并达成高评价的概率要大得多。

通道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李婉晴抬起眼，看着沈啸天。她的眼神依旧平静，但深处似乎有数据流般的光芒飞速闪过，在进行着复杂的权衡。放弃队友，独自携带核心离开，这符合生存至上的效率原则。沈啸天重伤，移动缓慢，是不折不扣的负资产。

然而……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画面：青铜桥头他毫不犹豫担任诱饵的身影；面对赵乾时他坚定地挡在她身前；以及刚才，他忍着剧痛为她制造突围机会……

这些行为，从纯粹的效率角度看，是“不理智”的。但它们确确实实地增加了她生存和完成任务的概率。

并且，林洛书的线索，是他坚持用补给换来的。

“不。”李婉晴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清晰而肯定，“一起走。”

沈啸天愣了一下。

“理由一：独自行动遭遇伏击的概率并未显着降低，缺乏策应与掩护。理由二：你拥有林洛书线索的关键记忆，以及可能与后续剧情交互的潜在价值。理由三，”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维持现有同盟关系，在可预见的未来副本中，预期收益高于风险。”

她给出的是冷冰冰的逻辑链条，但做出的选择，却带着一丝超越纯粹计算的意味。

沈啸天看着她，最终缓缓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有些东西，无需言谢。

“走这边。”李婉晴选定了一条看起来相对好走一些的岔路，再次搀扶起沈啸天，“我们需要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等待副本结算倒计时结束。强行赶路，你的伤势会彻底恶化。”

两人相互扶持着，在黑暗曲折的裂缝通道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伴随着沈啸天压抑的痛楚和沉重的喘息。李婉晴则承担着大部分的引导和支撑工作，她的体力也在快速消耗。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以及隐隐的水声。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通道尽头连接着一个不大的地下洞穴，一侧有地下河缓缓流淌，河水散发出微弱的磷光，提供了些许照明。洞穴另一头似乎还有出口，但被坍塌的巨石 partially 封住，只留下一个需要弯腰才能通过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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