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毕业礼 第125章 脆弱的边界

题记：“当规则只有一条时，博弈便简化到极致。”——博弈论

时间仿佛凝固。设备间内，灰尘在从门缝透入的微光中缓慢漂浮，水滴声规律地敲打着寂静，也敲打着两人紧绷的神经。李婉晴与自称赵锐的男生相距不过五米，这个距离，无论是磨尖的钢筋长矛还是锋利的战术匕首，都能在瞬间造成致命伤害。

赵锐的目光如同手术刀，反复刮过李婉晴的脸，试图从她平静无波的表情下找出破绽。他握紧长矛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显示出内心的紧张绝不比李婉晴少。“巧合？”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满是讥讽，“这地方很大，偏偏我们都选中这栋楼，偏偏都找到这个设备间？”

“资源有限，安全的选择更有限。”李婉晴没有辩解，只是陈述事实，目光同样锐利地回敬过去，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可能的退路和可利用的环境。硬拼是下策，她的力量和耐力是短板，近距离对抗长兵器极为不利。“我比你晚到，陷阱完好，这就是证据。”

【智力检定：李婉晴（智力24）保持冷静，陈述客观事实以降低对方敌意，同时评估环境。成功。逻辑清晰，暂时未激化矛盾。】

赵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她话语的真实性。他瞥了一眼确实未被触动的绊线，紧绷的嘴角略微松弛了一毫米，但长矛依旧稳稳指着李婉晴。“就算你没动，现在你也知道了这里。我不可能当你不存在。”

“我也可以说同样的话。”李婉晴微微侧身，减少正面受击面积，匕首的握法稍作调整，便于更快地格挡或突刺，“我们都有干掉对方永绝后患的理由，但结果很可能是两败俱伤。外面想捡便宜的人，不会只有孙猛一个。”

她点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这残酷的游戏中，任何不必要的消耗都可能是致命的。

赵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盯着李婉晴，缓缓说道：“所以，你的提议是？”

“划定界限。”李婉晴抛出早已想好的方案，语速平稳，不带任何情感色彩，“这栋楼足够大。你占据低层区域和这个水源，我活动在高层。互不侵犯，互不干扰。必要时，可以预警。”她刻意强调了“预警”而非“合作”，避免触及敏感的信任问题。

【权谋检定：李婉晴（权谋126）提出基于纯粹利益划分的临时协定，规避“信任”这一危险概念，符合当前环境与双方心理。成功。权谋 1（现127）。】

“预警？”赵锐嗤笑一声，“怎么预警？学园可没给我们配对讲机。”

“方法很简单。”李婉晴指向那条绊线，“如果你发现大楼有外人侵入的迹象，或者有无法应对的危险，可以主动触发这个警报——比如踢倒易拉罐。声音会传到楼上，我能听到。反之，如果我那边有情况，我会设法制造类似的动静，比如重物落地。听到信号，各自戒备或转移。这至少能避免被第三方悄无声息地摸到门口。”

这个提议非常实际，纯粹是信息共享层面的最低限度“协作”，不涉及任何实质性的并肩作战，最大程度降低了背叛的风险。核心目的只有一个：增加各自的生存概率，而非建立同盟。

赵锐陷入了沉思。他仔细打量着李婉晴，似乎在评估这个看似冷漠的女生的可信度，以及这个方案的可行性。长时间的独处和警惕让他对任何接近者都抱有敌意，但李婉晴的冷静和提出的方案，又显示出她是一个极度理性的对手，而非冲动的疯子。与这样的人达成某种程度的“默契”，似乎比与那些抱团却各怀鬼胎的队伍打交道风险更小。

“水源怎么分？”他提出了最实际的问题，“我不可能让你随意下来取水。”

“每天固定时间，你取完水离开后，我可以下来接取少量维持生存的份额。”李婉晴早已想好，“我会留下等价物作为交换。”她从口袋里摸出几片水净化片，“这个，或者食物，如果你有需要。交易完成，立刻离开，绝不滞留。”

以物易物，进一步将关系定义为冰冷的交易，而非施舍或乞求，维持了双方的尊严和对等地位。

赵锐看着李婉晴手中的水净化片，眼神动了动。这东西在缺乏稳定干净水源的环境下很有价值。他再次沉默，权衡利弊。最终，他缓缓放下了指着李婉晴的长矛，但依然保持随时可以攻击的姿态。

“可以。”他声音低沉，“但规则要明确：一、严格按划分区域活动，越界视为敌对。二、取水时间和交换物需提前约定，单方面变更协议无效。三、预警信号仅限一次，重复或滥用，协议作废。四、任何一方感觉受到威胁，有权单方面终止协议，无需解释。”

【感知检定：李婉晴（感知19）察觉赵锐条款背后的极度谨慎与对控制权的坚持。成功。理解其核心诉求是维持安全距离下的有限秩序。】

“同意。”李婉晴干脆利落地答应。这些条款正合她意，足够清晰，也保留了随时抽身的余地。她将几片水净化片放在旁边一个相对干净的机器盖子上，“这是今天的‘水费’。我黄昏时分下来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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