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敷教再次被卫时觉直击灵魂,又闭嘴了。
他才发现,好人不等于无能。
人家之前没乱说,是不了解实情,让人以为他很‘纯粹’。
前线看一眼,谁都无法反驳了。
武学幼官营精锐,至少不是赵括。
卫时觉缺经验,不是缺脑子,人家也没冒进。
“陈尚仁将军,今晚你来值夜,为避免绕路,明日骑军与爬犁相隔五里,追着建奴跑吧,我现在也可以肯定,建奴不会接战,因为输赢对他们没任何意义,白白伤亡,只要脑子不犯傻,就不会接战。”
这话一出,两人彻底佩服了,齐齐躬身,“是,属下告退!”
卫时觉又下达了一个命令,若有人生病,不要硬抗,留守兵堡,返回时再汇合。
到火堆旁落座,卫时觉吃了一个麦麸饼,没有跟洪敷教废话,抱胸闭目休息。
深夜子时,收到黑云鹤通知,他们顺利抵达鞍山驿,杀掉留守的二十名斥候,已经在千山脚布置拦截。
卫时觉一点担心都没有,更没有惧意。
因为这三千战兵也没有惧意,他们一丝害怕都没有。
可能前线不缺粮,给了莫大的勇气。
大概在士兵心中,大明朝只要倒一口气,很快就反杀回来了。
好极了。
卫时觉必须保住前线的这口气,不能让精气神崩掉,否则很难翻盘。
寅时末。
被士兵收拾帐篷的声音唤醒,立刻出帐了望。
陈尚仁跑过来躬身,“大人,兄弟们吃饱喝足,马匹也喂饱了。”
卫时觉回答简单,“出发!”
四周依旧是黑暗,天边隐约泛白,太阳升起还有一个时辰。
明军不需要动员,还是白天的顺序。
斥候先一步出发,骑军跟上,爬犁依次快速出堡。
没有慌乱,没有激情,就像日常上班。
这才是精锐。
卫时觉心里有事,天气都不冷了。
跑了大半个时辰,太阳快跃出山顶,卫时觉加快马速,到陈山虎身边,“陈千户,这里是战场,缇骑也是兵,害怕也得给我死在冲锋的路上,别挑战我的军令。”
陈山虎能说什么呢,卫时觉的出身就让他闭嘴,“是,兄弟们无人后退。”
卫时觉点点头,看到连绵不绝的山脊下一座城池。
呛啷抽刀大吼,
“兄弟们,人生总有第一次,勇气就是你最大武力,冲!”
二百人抽刀拍马,隆隆向海州北门而去,看起来要关门打狗。
努尔哈赤攻占海州后,是进攻辽南的基地,地盘过于局限,就拆了两堵墙,冬季后悔不迭,根本没法守,他们也不善于守。
卫时觉在路上就听到呜呜的号角,距海州五里,丘陵中蹦出七八个斥候,立刻拍马追了上去。
呃~
追不上。
不到二百步,就是追不上。
海州城的建奴已经出城,看着明军二百人,好似有点恼火。
但看到远处一条线奔跑而来的爬犁,大骂一声,打马向北而去。
卫时觉猜对了,建奴不会接战,远处的爬犁少跑五里,骑军挥动旗帜,他们立刻转向北。
爬犁先追着吧,卫时觉带人进入海州,建奴收拾的干干净净。
篝火都扔冰块熄灭了,除了马粪,毛都没有。
他期望的百姓也没有。
太阳出来了,照射在洁白的大地,山体都变亮了。
千山山脉西侧,双方在竞速。
前面两千人跑,后面两千人追。
建奴大概没有生死危机,跑的并不快,好似故意遛一遛明军。
他们会为自己的大意付出血的代价。
明军在爬犁上嗷嗷大吼,如同撵羊似的。
管他听见听不见,反正吼出去了。
卫时觉骑马追上爬犁,正好进入丘陵地。
对方一会消失,一会出现,爬犁也是,一会上一会下。
速度迟滞下来,明军却更兴奋了,不停吼叫驮马快跑。
辰时末。
大军抵达一条河边,陈尚仁叫停爬犁。
士兵们冲下车,跑到河床叮叮咚咚敲冰,牵着浑身放水的驮马引水。
卫时觉在丘陵顶,视线非常好,北面大约十几里,一团黑漆漆的骑兵也停下来休息。
“哈哈哈~”
明军很多士兵看到了,捧腹大笑。
卫时觉莞尔,游骑的主将是图尔格,努尔哈赤臂膀、生死兄弟、五大臣之一、钮钴禄·额亦都的第八子。
额亦都陪同努尔哈赤起家,没有错过任何一场战斗,身处高位,钮钴禄氏当家人,生了十六个儿子,十个是战将,隶属于镶黄旗。
图尔格是努尔哈赤女婿,在卫时觉看来,后金将领还没有更新换代,老人在当家,正是欠揍的时候,不能让他们在辽东建立威信,更不能让他们轻易建立秩序。
明军休息两刻钟,一声令下,爬犁从丘陵滑下,再次大吼靠近。
远处的建奴等明军靠近三里,才扭头向北。
卫时觉大乐,不是黑云鹤在下五子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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