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头的风裹着血腥气,刮得“汉”字大旗猎猎作响。这已是杨滔大军发起的第五次猛攻,城砖上的箭簇密如猬毛,第三道壕沟里填满了尸体,腐臭与硝烟混在一起,连飞过的乌鸦都忍不住盘旋哀鸣。卫青拄着长枪站在南门城楼,甲胄上的血渍结了黑痂,他望着城外连绵的营帐,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溅在城砖上,与那些暗红的血迹融为一体。
“元帅,西城墙被撞开一道丈宽的缺口,高宠将军正带着亲兵堵截!”传令兵的甲胄被刀劈开一道口子,血顺着甲叶往下滴。卫青抹了把嘴角的血,声音沙哑:“调冉闵将军的五千步卒过去,告诉高宠,丢了城墙,提头来见!”
此时的皇宫偏殿,刘彻正背对着殿内诸将,望着墙上悬挂的《蜀地舆图》。图上用朱砂标注的城池已多半变成墨色,只剩下成都这座孤城,像枚即将被淹没的棋子。刘庄站在他身后,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颤,殿内的将领们皆垂着头,甲胄碰撞的轻响里透着死寂——方才杨滔的第五次攻城,杨滔军竟用投石机将城外的尸体抛进城内,疫病的苗头已在西北角的军营里显现。
“咳……”刘彻转过身,鬓角的白发在烛火下格外刺眼,他看着张任、马超、月如婵等人,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从汉中退守成都,已有半年。五次攻城,咱们折损了四万弟兄,粮草只够支撑一月,连浣花溪的水师都……”他顿了顿,喉结滚动着,“诸位若是想降,便降吧。打开城门,去杨滔帐下讨个前程,总好过陪着我刘彻死在这座城里。”
“陛下!”张任猛地跪倒,长枪顿在地上发出闷响,“末将家世受汉恩,愿与成都共存亡!”他甲胄上的箭伤还在渗血,那是前日在东门抵挡莫穹顶时被流矢所伤,箭头至今还嵌在骨头上。
马超按着虎头湛金枪,银甲上的鳞片被炮火熏得发黑:“杨滔弑主篡位,乃国贼之流!末将便是战死,也绝不会向反贼屈膝!”他身旁的月如婵抬手按住弓弦,千羽弓上的雕翎箭已搭好——她本是女子,却自请守北门,昨日一箭射穿了杨滔麾下偏将的咽喉,箭尾的白羽至今还插在那具尸体上。
冉闵从殿外进来,双刃矛上的血顺着矛尖滴在金砖上,他刚从西城缺口赶来,甲胄上还沾着秦军士兵的脑浆:“陛下,高宠将军堵住了缺口,但弟兄们快顶不住了!杨希的长枪营像疯了一样冲锋,末将的人折了三成!”他听到刘彻的话,猛地顿矛:“陛下若说这话,便是寒了将士们的心!末将愿带死士出城劫营,就算只剩一人,也要搅得杨滔不得安宁!”
刘彻望着这些脸上带血、眼中却燃着火焰的将领,忽然惨笑一声:“好,好!朕的将士,果然没有孬种!”他拔出腰间佩剑,剑身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传朕旨意,打开府库,将所有粮食分下去,让弟兄们饱餐一顿!今夜三更,朕亲自上城!”
三更的梆子刚响,城外的秦军便发起了第六次猛攻。这次杨滔动用了新造的攻城车,三十辆裹着铁皮的巨车撞在南门上,木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城楼上的蒋雄叶挥舞着长戬,将爬上城头的秦军士兵一个个劈下去,戬刃上的血珠甩在他脸上,他却连眼睛都不眨。
“放箭!”月如婵站在北门箭楼,千羽弓拉得如满月,四象箭的火箭簇带着火光掠过夜空,精准地射在秦军的云梯上,干燥的木梯顿时燃起大火。她身后的弓箭手排成三列,轮流向城下倾泻箭雨,箭杆插入泥土的簌簌声,比风声还要密集。
西城缺口处,高宠的虎头枪已卷了刃。他刚挑飞一名杨滔军百夫长,忽觉后心一凉——一支长矛从侧面刺来,穿透了他的甲胄。他猛地回身,枪尖刺穿了那名杨滔军士兵的胸膛,自己却“咚”地跪倒在城砖上,视线渐渐模糊时,只看到冉闵带着亲兵冲过来,双刃矛舞得如风车一般,将涌上来的秦军逼退三尺。
“高将军!”冉闵嘶吼着,却见高宠用尽最后力气将长枪插进城墙,枪缨在风中剧烈晃动,像是在昭示着什么。冉闵眼眶通红,抓起地上的断刀,转身又冲进敌阵,刀刃劈在秦军的头盔上,迸出的火星映着他脸上的血污。
东城的厮杀更显惨烈。莫穹顶骑着天渊宝马,天雄乱渊戟横扫,将城头的箭楼劈塌半边。文鸯的枪影如梨花纷飞,与莫穹顶战在一处,枪戟碰撞的金铁声震得人耳膜发疼。“刘彻小儿,何不早降!”莫穹顶的戟尖擦过文鸯的肩头,带起一串血珠。文鸯反手一枪刺向他的肋下,却被宝马天渊避开,枪尖只挑破了对方的战袍:“叛贼休狂,成都城破之日,便是你授首之时!”
皇宫里,刘彻穿着铠甲,正被刘庄扶上城楼。他接过月如婵递来的弓箭,却发现手臂抖得连弓弦都拉不开。城下,李存孝的双刃矛正挑着汉军士兵的尸体,往城墙上抛砸,喊杀声震得城楼都在摇晃。
“陛下,东北角的守军开始溃逃了!”霍峻浑身是伤地跑来,他的长枪早已丢失,手里只握着一把断剑,“他们……他们说杨滔许了他们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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