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宸见她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此刻却盛满了困惑、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迷茫,他心中一软,向前又走近了半步,声音也放得更柔,像是在哄一个闹别扭却又不知如何下台阶的孩子。
“宁哥,”他几乎是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双眸,此刻却盛满了前所未有的真诚与恳切,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生怕一不小心就摔碎了,“我……我其实就是想问问您……那个……我……我每天陪着你锻炼身体,好不好?”
话音刚落,预想中的错愕、不解,甚至是一丝被打动的羞赧,都没有出现。
张甯的反应,大大出乎了彦宸的意料。
她像是脚底突然被一只看不见的毒蝎狠狠蛰了一下,猛地向后弹跳了一小步,瞬间拉开了两人之间刚刚缩短的距离。那双漂亮的凤眼圆睁,写满了不可思议和一种近乎被冒犯的警惕。她脸上那因先前“猜心迷局”而泛起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此刻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请求”而染上了更深的色彩,只是那颜色不再是羞涩,而是显而易见的……恼怒!
“才不要!”
她的声音清脆而尖锐,像一块冰凌骤然断裂,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话音未落,她已经猛地转过身,动作麻利地将散落在桌面上的书本、文具一股脑地扫进那个洗得有些发白的帆布书包里,拉链“唰”地一声拉上,一副刻不容缓、一秒钟都不想多待的架势。那决绝的姿态,仿佛彦宸刚才提出的不是一个共度时光的温馨邀约,而是什么洪水猛兽般的恐怖提案。
彦宸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给弄得一愣,随即哭笑不得。他伸出手,下意识地想拉住她,却又在半空中顿住,最后只能无奈地垂落在身侧。他看着她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背影,急忙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被她“过河拆桥”的委屈和不甘:
“哎!师父!你……你这是干什么呀?我们说好的,六次机会用完,你就得听我的请求啊!你怎么能……怎么能说走就走?”
张甯已经将书包甩在了肩上,闻言,她霍然转身,那张清丽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唯有那双眸子,亮得惊人,此刻却闪烁着一丝狡黠和几分被戳穿心事后的恼羞成怒。
“是啊,我已经听完了啊。”她微微扬起下巴,努力维持着平日里那副清冷淡漠的姿态,尽管微微颤抖的声线和有些飘忽的眼神稍稍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你的请求,不就是想陪我锻炼身体吗?我已经知道了。至于同不同意嘛……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我可没说过一定要同意你的要求啊!听是一回事,答应是另一回事,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彦宸同学,你的语文水平应该能分清楚吧?
师父!彦宸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这……这可就是你耍赖了!咱们之前明明说好了的!
他急得差点跳脚。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以冷静理智、言出必践形象示人的张甯,竟然也会有如此……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一面。
张甯看着他那副大惊失色的滑稽模样,心头那股因输掉“猜心游戏”而积压的郁闷之气,莫名其妙地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恶作剧得逞般的快意。她清冷的眸光在他脸上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淡、却带着十足攻击性的弧度。
“是啊,”她慢条斯理地承认,语气平静无波,却偏偏带着一种能把人气个半死的理所当然,“你师父我,就是喜欢耍赖,怎样?”她微微歪了歪头,眼神里闪烁着一丝挑衅的光芒,那姿态,仿佛在说“你能奈我何”,“现在你更了解你师父了,开心吗?满意吗?要不要给你颁个知师莫若徒的奖状?”
说完,她甚至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仿佛对自己这番“精辟”的自我剖析十分满意。
没错,张甯就是输急眼了!
平日里那个冷静自持、从容不迫的学霸,此刻就像一只被逼到墙角的猫,虽然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高冷,但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攻击性直线飙升。
她张甯长这么大,在智力层面上,还从未被人如此“戏耍”过!连续六次都猜不中这个家伙那点破心思,这简直是她人生履历上的奇耻大辱!既然面子已经丢了,那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耍赖就耍赖,总比憋屈死强!
彦宸看着她那副明明心虚却还要强装镇定、甚至还倒打一耙的模样,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跟现在的师父讲道理是讲不通了,她这明显是恼羞成怒,不把这股劲儿发泄出来是不会罢休的。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了策略。既然强攻不行,那就只能……婆婆妈妈地说服了。
不是,师父,你先别急着走,听我说完。他的语速明显加快了,带着一种急于解释的恳切,我不是无缘无故提这个要求的。我……我偷偷看了你的体育成绩和出勤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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