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块浸透墨汁的绒布,沉甸甸地压在法官别墅的尖顶上。
潮湿的空气里漂浮着紫藤花**的甜腥,与远处污水处理厂传来的酸臭交织,在鼻腔里酿成令人作呕的混合气息。
哥特式的尖顶刺破云层,月光被雕花窗棂切割成破碎的银片,在爬满常春藤的围墙上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如同无数只蛰伏的野兽,正蓄势待发。
常春藤叶片上凝结的夜露顺着茎脉滑落,砸在慕容宇后颈,凉意瞬间窜进脊椎。
他的战术靴踩在围墙斑驳的砖缝里,靴底的防滑纹抠住青苔覆盖的石块,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仿佛在与这寂静的夜进行着一场秘密的对话。
左手按住冰凉的墙沿时,指尖触到某处凹陷
—— 那是三天前他用微型激光笔灼烧的标记,此刻像枚暗红色的微型伤疤。
慕容宇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荧光表,指针正卡在凌晨两点十七分
—— 这个时间巡逻队会换岗,是潜入的最佳窗口,也是危险与机遇并存的时刻。
远处传来皮鞋踏在鹅卵石路上的咔嗒声,换岗的脚步声比预计早了两分钟,他立即将身体贴紧墙面,迷彩服与藤蔓融为一体,连呼吸都控制得如同植物蒸腾般微弱。
“抓紧了。”
他朝身后的欧阳然偏了偏头,战术手电的光束在对方脸上晃了晃,光线勾勒出对方清晰的轮廓。
欧阳然的作战服拉链拉得很低,露出里面黑色的紧身衣,锁骨在暗光里像道锋利的刀痕,性感而危险。
这家伙总是这样,明明怕黑却偏要穿得这么利落,仿佛暴露的皮肤能帮他吸收更多光线,像只故作镇定的夜行猫。
【又在耍帅。】
慕容宇心里嘀咕,指尖却不自觉地勾了勾对方的战术腰带。
上周在射击馆,欧阳然就是这样被他拽着避开突然炸响的发烟罐,当时这人后背抵着自己胸膛,心跳快得像要撞破肋骨,隔着薄薄的作训服,那急促的跳动清晰可辨。
此刻隔着布料触到那截紧实的腰腹,慕容宇的耳尖莫名发烫,像被炭火轻轻燎过。
他能感觉到对方肌肉的轻微收缩,那是一种紧张又兴奋的信号。
欧阳然抓住围墙顶端的雕花铁栏,铁锈在掌心簌簌剥落,带着岁月的腐朽气息。
“再磨蹭巡逻队该回来了。”
他翻身跃下的瞬间,作战靴后跟带起的碎石子擦过慕容宇的手背,冰凉的触感激得人一哆嗦,像有电流窜过。
落地时两人几乎撞在一起,热成像仪从慕容宇怀里滑出来,红外画面里,别墅主楼的轮廓泛着暖黄的光,像头蛰伏的巨兽,正用它那看不见的眼睛注视着闯入者。
“左边灌木丛有红外探头。”
欧阳然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指腹的薄茧蹭过作战服的织带,带来粗糙而温暖的触感。
他从背包里摸出个巴掌大的干扰器,按下开关的瞬间,热成像仪上的红点突然熄灭了一片,
“我黑进了他们的安防系统,不过只能屏蔽三分钟。”
他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自信的狡黠,仿佛在炫耀自己的小把戏。
慕容宇喉结下意识滚动,目光死死黏在那双手上。
金属仪器表面泛着冷光,将欧阳然骨节分明的手指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几何体,指腹擦过旋钮时带起的细微静电,在暗光里拉出几缕若有似无的蓝光。
这双手像精密运转的机械部件,每个按压、拨动的动作都精确到毫秒,连指缝间沾着的机油痕迹,都随着动作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警校顶楼的电竞室里,空调外机轰鸣着搅动燥热的空气。
欧阳然把帽檐反扣在头上,双腿盘坐在电竞椅里,黑色卫衣袖子随意挽到手肘。
他的指尖在键盘上跳跃,发出急促而富有节奏的 “哒哒” 声,像在弹奏一首激昂的代码狂想曲。
屏幕蓝光映得他睫毛投下蝶翼般的阴影,下颌线绷得笔直,唯有唇角始终挂着不羁的弧度。
慕容宇故意晃动可乐瓶,冰凉的液体飞溅在欧阳然的迷彩裤上。
预想中的暴跳如雷并未出现,后腰突然传来的酥麻感让他瞬间失去反抗能力。
欧阳然温热的呼吸喷在耳畔,指尖如游蛇般在他腰侧游走:
“敢干扰我打比赛?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人在狭小的电竞椅上扭作一团,笑声撞碎了满室代码的冷寂,直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才惊觉衣摆早已纠缠在一起。
此刻别墅地下室的警报声骤然炸响,刺耳的红光扫过欧阳然绷紧的侧脸,却再也照不出当年那抹肆意的笑意。
慕容宇攥紧口袋里的旧游戏手柄,塑料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仿佛要将那段被时光尘封的温度,重新刻进记忆的纹路里。
“看什么?”
欧阳然突然抬头,睫毛上沾着片细小的枯叶,像只停驻的蝴蝶。
慕容宇猛地别开脸,战术靴在草坪上碾出半圈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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