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灯的昏黄光线突然被强光取代,探监室的白炽灯 “啪” 地亮起,电流启动的瞬间发出细微的嗡鸣,刺眼的光芒像把锋利的刀,劈开了弥漫的黑暗。
慕容宇下意识眯起眼睛,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细碎的阴影,等他适应光线后,心脏瞬间沉到谷底
—— 玻璃对面的金属座椅空空如也,父亲刚才坐过的地方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压痕,桌面上的搪瓷杯还歪倒在一边,褐色的凉茶在地面洇开的痕迹已经干涸,像道凝固的血迹,在冷白的灯光下泛着暗沉的光。
“我爸呢?!”
慕容宇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节死死扣住防弹玻璃的金属栏杆,刺耳的摩擦声在审讯室回荡。
冷汗顺着他刚毅的下颌线滑落,在昏暗的顶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他突然发力摇晃栏杆,金属框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防弹玻璃上瞬间腾起蛛网般的裂痕。
“刚才把他带走的人是谁?”
慕容宇的嘶吼带着破音的沙哑,喉结剧烈滚动着咽下恐惧。
他的警靴重重踹在强化玻璃上,沉闷的声响惊飞了窗外的夜枭。
黑色警服的袖口被栏杆刮开道口子,露出小臂上狰狞的旧伤疤,随着颤抖的肌肉一下下抽搐。
“你们把他弄去哪里了?!”
他猛地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呼出的白雾在防弹玻璃上晕开。
警服的纽扣崩飞两颗,露出里面湿透的白色 T 恤,那是今早出门前父亲亲手熨烫的。
慕容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齿间蔓延,恍惚间看见审讯室惨白的灯光化作手术台上刺目的无影灯 —— 就像五年前母亲在他怀里停止呼吸的那个夜晚。
两名狱警从走廊尽头跑来,深蓝色的防刺背心上印着 “安盾物流” 的白色 logo,字体边缘有些模糊,显然是多次清洗后留下的痕迹。
肩章歪歪斜斜地挂着,一边高一边低,像个小丑的装饰,显然是临时赶来的,连着装都没整理好。
他们面无表情地挡住慕容宇的去路,橡胶警棍在掌心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像在倒计时:“突发状况,探视提前结束,请立刻离开探监区,这是规定。”
“规定?”
慕容宇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愤怒,像团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眼前的人吞噬,
“我父亲在你们监狱里被人强行带走,你们不调查,反而让我离开?你们的防刺背心是赵国安侄子的公司赞助的吧?现在连他的人都敢放进来劫人,你们到底是狱警,还是他的帮凶?”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的愤怒,吸引了周围其他探监家属的注意,人群开始骚动,议论声此起彼伏,像群嗡嗡作响的蜜蜂。
两名狱警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像被泼了墨的纸,其中一个人伸手去推慕容宇,动作粗暴,带着威胁的意味:
“你别胡说八道!再不走,我们就对你采取强制措施了!”
他的手指粗糙,带着常年握警棍留下的薄茧,推在慕容宇的肩膀上,留下浅浅的红印。
金属门被猛地踹开,欧阳然带着重案组队员鱼贯而入,作战靴与地面碰撞出整齐的闷响。
他黑色警服的风纪扣死死卡着脖颈,脖颈处暴起的青筋却泄露了他的焦急 —— 就在三小时前,监控显示慕容宇所在的监区突然信号中断。
此刻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现场,看到慕容宇被五六个狱警围在中间,对方手里的电棍泛着危险的蓝光。
谁敢动他试试!
欧阳然的声音像出鞘的军刀,划破压抑的空气。
他扯开警服外套,别在腰间的配枪露出半截枪柄,警徽在应急灯下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化作实质的威慑。
几名队员默契地散开,战术手电筒的光束交错成网,将所有人笼罩在明与暗的交界线中。
他大步上前,警靴碾过地面碎裂的玻璃碴发出清脆声响。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欧阳然用带着枪茧的手狠狠扣住慕容宇的肩膀,将人拽到身后。
两人后背紧贴的瞬间,他感受到慕容宇剧烈起伏的胸膛,像是惊弓之鸟的震颤。
我们是市局重案组!
他故意将 重案组 三个字咬得极重,警徽几乎要贴上为首狱警的鼻尖,
五分钟前监区监控全部黑掉,现在怀疑有人蓄意制造混乱!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队员们迅速掏出执法记录仪,红色的指示灯在昏暗环境中格外醒目。
欧阳然微微侧身,用自己 185cm 的身形完全挡住慕容宇,后腰的枪套不经意间露出轮廓:
现在,立刻打开所有监控备份,调取近十二小时的门禁记录。任何阻拦行为,都将被视为妨碍公务罪的直接证据。
他的尾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来自法律的沉重压力。
慕容宇被欧阳然护在身后,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汗水的气息,形成独特的味道,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