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废弃仓库的铁门在陈默的推力下缓缓挪动,锈蚀的合页发出刺耳的 “吱呀” 声,仿佛一头垂死老兽发出的呜咽,在空旷的院落里久久回荡。
透过破损的屋顶石棉瓦,几缕阳光艰难地穿透进来,在堆积如山的废弃设备上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尘埃在光束中疯狂舞动,宛如无数被困在时光里的飞蛾,徒劳地挣扎着,想要冲破这尘封的牢笼。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金属锈味,混合着厚重的灰尘气息,还有陈年机油刺鼻的味道,几种气味交织在一起,呛得人喉咙发紧。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细小的沙砾,让人忍不住想要咳嗽。
慕容宇和欧阳然戴着黑色防尘面具,带子勒在脸颊上,勒出淡淡的红痕。
慕容宇 189cm 的高大身材在低矮的仓库里显得有些局促,黑色警服外套的下摆沾着灰尘,裤脚蹭到地上的废弃零件,发出细碎的声响。
欧阳然 184cm 的身形相对灵活,他弯腰钻过一堆生锈的铁架,连帽衫的兜帽滑下来,露出额前的碎发,沾着点灰尘,像只刚从废墟里钻出来的猫。
“我说,我们非得自己来吗?让后勤科的人帮忙找不行?”
欧阳然踢开脚边的废弃警靴,橡胶鞋底与金属零件碰撞发出闷响,声音透过防尘面具传出来,带着点闷闷的委屈,
“这地方跟垃圾场似的,我刚差点被生锈的铁架砸到头,要是破相了,你赔我女朋友啊?”
慕容宇蹲在斑驳生锈的金属架旁,霉斑在旧通讯设备表面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他扯了扯领口的警服,腕间的手铐随着动作轻响,指尖拂过某台对讲机时,积灰簌簌落在深蓝警裤上。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转头看见欧阳然正踹开脚边的纸箱,碎纸片扑簌簌落在对方锃亮的皮鞋上。
后勤科那群老油条可没少给咱们挖坑。
慕容宇捏起块脱落的橡胶按键,在掌心反复摩挲,
上次他们整理物证室,愣是把 19 年的涉黑案卷和 22 年的诈骗案归档搞混,要不是我发现及时,现在那批录音证据估计早喂了碎纸机。
他突然转身逼近欧阳然,警徽在头顶的日光灯下晃出冷光,
你忘了赵国安失踪前最后接触的就是这批报废设备?要是被后勤科当成普通垃圾处理......
瞥见欧阳然拧成川字的眉峰,慕容宇忽然笑出声,指尖叩响身边的老式电台:
不过说真的,你这暴脾气得改改。上次在警校食堂,你把人家小学妹的糖醋排骨抢得渣都不剩,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他故意拖长尾音,模仿学妹抽噎的腔调,
要不是我连夜帮你订了束道歉玫瑰,你现在的警界档案里怕不是要多笔 欺压同学 的黑历史。
他顿了顿,拿起一台蒙着厚灰的对讲机,机身的塑料外壳已经泛黄发脆:
“你看,这台说不定就是我们要找的,型号跟王志强说的摩托罗拉 GP328 差不多,就是不知道里面的芯片还能不能用。”
欧阳然凑过去,伸手就想抢:
“让我看看!你眼神那么差,上次在警校设备库,你把对讲机当收音机拿,还差点拆开当零件用,被张教官骂了半天,说你‘暴殄天物’。”
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慕容宇的手背,温热的触感像道电流窜上来,两人同时顿了一下,又赶紧移开,假装看设备,耳尖却悄悄红了。
“那是意外!”
慕容宇把对讲机往身后藏,身体不小心撞到旁边的铁架,上面的废弃灯管 “哗啦” 一声掉下来,砸在地上摔得粉碎,玻璃碎片溅到裤脚,却顾不上疼,
“你少提当年的事,谁还没犯过傻?倒是你,上次修训练用的通讯设备,把线路接反了,结果整个训练场的通讯都断了,张教官以为是设备故障,差点把设备砸了,你还躲在后面说‘是设备太旧,不关我的事’,最后还不是我帮你重新接好线路,替你背了锅?”
欧阳然的耳尖泛起一层薄红,像是被冬日的寒风刮过又被屋内暖气烘透,连耳垂都透出淡淡的粉色。
他半跪在积满灰尘的旧纸箱旁,小心翼翼地拨开缠绕在对讲机上的旧电线,指尖拂过机身上密密麻麻的划痕,那些深浅不一的沟壑像是岁月留下的勋章。
终于,他的手指顿住,轻轻捡起那台锈迹斑斑的对讲机,金属外壳上 “通讯科?201X” 的字样早已模糊不清,碎裂的屏幕下,裸露的线路如同蜷缩的银色蚯蚓,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你看这个。”
他声音微微发颤,喉结上下滚动着,将对讲机举到两人视线中央,
“机身编号是 0817,上次我们追查的失踪证物,编号是 0819,这后两位数字,像不像孪生兄弟?”
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机身侧面,那里有一个黄豆大小的图案,若不仔细辨认,几乎要被斑驳的锈迹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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