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暴胀如同一个巨大的、无声的呵欠,终于缓缓止息。新生的空间不再疯狂拉伸,延展到了某个难以理解的极限后,凝固成一片辽阔到令人心慌的……空旷。
基地早已不复存在,老王感觉自己悬浮在一片无边无际、由新生基本粒子构成的“星尘之海”中,上下左右皆是闪烁的微光,没有重力,没有方向,只有绝对的“空”与“新”。
他低头(如果方向还存在的话),看向自己的手。皮肤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闪烁微光的粒子结晶,像一层宇宙级的灰尘。没有窒息感,甚至没有明显的冷热,只有一种奇异的、介于存在与非存在之间的飘忽感。
“暴胀…停了?”他的声音在粒子海中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迅速消散。劫后余生的茫然包裹着他。
嗡——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古老青铜回音的震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了这片粒子海,直接作用于他的意识。不是来自某个方向,而是仿佛这片空间本身在低语。
他下意识地“望”去。
在粒子海遥远的“深处”,一点极其微小、却异常凝实的青铜色光芒,如同黑暗森林中的第一粒火星,幽幽亮起。
紧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十点…百点…千点万点!
如同宇宙点燃的万千星辰!无数点青铜幽光,在无边无际的粒子海中次第亮起,彼此呼应,迅速蔓延!它们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形成了一片浩瀚无垠的、由无数青铜光点构成的…碑林!
每一“点”光,仔细看去,都是一座微缩的、形态各异的青铜碑!有的如断裂的方尖碑,有的刻满螺旋纹路,有的形似蜷缩的胎儿,有的则如同抽象的几何符号!
它们更像是某种更高维度的投影,静静地悬浮在新生宇宙的粒子海洋中,散发着古老、冰冷、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生机的青铜幽光。
共生碑海!
老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一种熟悉的感觉涌入脑海——青铜碑显共生文明可能!这就是那个“可能”?在这片刚刚被婴儿啼哭重置的宇宙尘埃里?
他试图“游”向最近的一块碑。
没有重力,意念似乎能驱动身体在这片粒子海中移动。
他终于靠近一座形似甲骨“人”字的青铜碑投影。
碑的表面并不光滑,而是流淌着极其细微的、如同**血脉般的暗金色纹路。这些纹路并非雕刻,更像是……某种液体在青铜内部流动、书写的痕迹!
暗金色…脐带血?!
老王瞳孔骤缩。但下一刻,他发现那流动的暗金纹路中,似乎还夹杂着极其微弱的、更浅淡的、带着珍珠光泽的…乳白色丝线?它们极其纤细,如同蛛网般缠绕在暗金纹路周围,赋予那冰冷的青铜纹路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的柔和感。
哺乳期激素?碑文是这玩意儿写的?!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试图触碰那流淌的、由脐血和激素共同书写的碑文。
指尖尚未触及碑面——
嗡!
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分裂!
仿佛有无数面看不见的镜子瞬间将他包围,每一面镜子中,都映照出一个截然不同的宇宙,一个截然不同的“可能性”!
第一镜:
他看到一个生机勃勃的星球。巨大的青铜星门矗立在平原上,流光溢彩。
身着古朴道袍的修真者,与穿着银白色紧身服的科学家并肩而立,共同操作着复杂的、融合了符文与量子光路的仪器。
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能量穹顶笼罩着城市,穹顶的纹路由流动的暗金(脐血法则)和乳白(激素调和)光芒交织而成,稳固地抵抗着宇宙背景辐射的微弱波动。
星球轨道上,巨大的、形如青铜莲台的“育婴空间站”缓缓旋转,柔和的光芒洒向大地。画面中充满了协作、理解与共同繁荣的宁静感。
一个穿着道袍的女修,正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玉瓶,收集着空间站下方某种植物分泌的、散发着乳白光泽的露珠——那分明是“熵乳”的替代品?共生!
第二镜:
景象骤然阴森!巨大的青铜囚笼如同蜂巢般布满天空!无数衣衫褴褛的人类被锁链禁锢在囚笼中,面色枯槁,眼神麻木。
他们干瘪的**,被连接着冰冷的青铜导管,导管另一端,流淌着稀薄的、带着绝望气息的乳白色液体,汇入下方巨大的、刻满符文的青铜熔炉。
熔炉旁,面容冰冷、披着华丽青铜甲胄的修真者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熔炉上方,一座由纯粹乳白能量构成的、扭曲而威严的宫殿正在缓慢成型。
肖红被禁锢在宫殿核心的水晶柱中,双眼空洞,腹部连接着无数导管,源源不断的、被强行催逼的乳白色液体(激素与熵乳的混合物)正被抽离,注入宫殿的根基!
这是掠夺!这是奴役!
第三镜:
景象最为恐怖!宇宙在燃烧!无数星球如同蜡烛般融化,炽热的星云翻滚,背景是绝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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