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空衰变的银色狂潮,虽在奶嘴神威下暂退,但宇宙并未因此痊愈,反而像是进入了高烧后的溃烂期。
那些曾被“蛀牙黑洞”啃噬过的时空,如同坏死的牙龈,正酝酿着更深沉的绝望。
多个蛀牙黑洞在无形引力的牵引下,像宇宙尺度的脓包般相互靠近、碰撞、最终撕裂彼此的事件视界,融合成了一个横跨数个星系规模的、不断搏动着的暗斑——“腐烂星云”。也称之为“龋齿星云”。
这绝非传统意义上孕育恒星的摇篮。它是由粘稠、散发着灵魂级别恶臭的脓液状物质构成。星云内部,破碎的物理法则如同垂死的神经末梢,时不时亮起病态的闪光。
探测器传回的数据令人瞠目:星云脓液的黏度波动,竟精准地符合杨-米尔斯理论在超高能级下,发生对称性自发破缺的数学表达。这摊宇宙脓液,本身就是基本力腐烂的**证明。
然而,在这片连星际尘埃都会被瞬间分解的绝地,离乳教团的狂信徒们却建立了前沿圣所“痛觉殿堂”。
他们将此视为“终极断奶”前最后的、也是最伟大的温床。
殿堂深处,三位身披由凝固哀嚎编织而成的黑袍的“痛觉祭司”,正环绕着一具由无数文明临终痛楚能量汇聚而成的巨大胚胎——他们正在培育的 “痛觉之神” 。胚胎如同一颗跳动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牵引着整个星云的脓液翻涌。
“感知它!这纯粹的、无需哺乳滋养的痛楚!” 首席祭司“裂齿者”马尔扎哈张开双臂,他干瘪的面庞因狂热而扭曲,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着时空,“当神只诞生,它将把终极的安宁——永恒的虚无,带给每一个仍在吮吸苟活的蠢货!”
就在祭司们沉浸于癫狂的赞颂时,星云外围,几道幽影正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切入。齿坟盗猎者的精英刺杀小队“牙髓掠夺者”,到了。
“妈的,这地方比腐沼巨虫的消化道还恶心,” 小队副官“酸液”啐了一口,他特制的相位潜行服表面正被脓液腐蚀,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头儿,信号源就在前面那个‘大肉瘤’里。”
首领“剔骨刀”沃拉姆,一个右眼植入着多光谱扫描仪的老牌盗猎者,冷静地分析着数据:“能量读数爆表……前所未见。这玩意儿要是能完整弄回去,别说‘龈渊黑市’,就是星宫的那帮讨债使见了,也得流口水。都打起精神,别惊动了那群疯狗祭司。”
他们的潜行技术登峰造极,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避开了星云内紊乱的能量流和离乳教团的巡逻哨,悄然逼近核心的痛觉殿堂。
然而,就在“牙髓掠夺者”小队即将发动雷霆一击的瞬间,异变陡生!
整个腐烂星云的核心脓液,毫无征兆地剧烈沸腾起来,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深处苏醒。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致冰冷与古老威严的气息弥漫开来,瞬间压制了现场的痛楚能量与潜伏的杀意。
在马尔扎哈祭司惊愕的目光和沃拉姆小队警惕的注视下,脓液之海如同被无形之手分开,一具物体缓缓上浮。
那是半截冰棺!
棺体仿佛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拦腰截断,断口处并非参差不齐的裂痕,而是光滑如镜,闪烁着仿佛能冻结时间的幽蓝晶光。它无视周围狂暴的腐蚀性能量与混乱的物理规则,就那么突兀而又自然地悬浮在那里,仿佛它才是这片溃烂之域真正的主人。
更让所有目睹者心神俱震的是,那半截冰棺的棺盖之上,并非空白,而是清晰地蚀刻着一行仿佛与棺体一同诞生的纹路。那文字并非已知的任何语种,但其蕴含的信息却直接烙印在每一个感知到它的意识深处,每一个字都散发着令灵魂战栗的寒意:
“第五卷的婴儿正在被哺育。”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不——!!!” 首席祭司马尔扎哈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撕心裂肺的、仿佛信仰根基被撼动的咆哮,“虚无才是归宿!哺乳即是原罪!这……这是亵渎!是逆流!摧毁它!以永恒痛楚之名,摧毁这亵渎之物!” 他周身爆发出惨白色的能量波纹,那是高度凝练的绝望之光。
与此同时,“剔骨刀”沃拉姆的商人本能让他瞬间计算出了这半截冰棺可能蕴含的价值。“第五卷的婴儿?比这未成形的神胚……不,比我们盗掘过的所有恒星内核加起来还要值钱!” 他眼中贪婪的火焰几乎要烧穿扫描仪,“改变计划!优先捕获那半截棺材!小心点,别弄坏了,这可能是……史上最贵的‘棺材板’!”
“明白,头儿!” 小队成员立刻调整阵型,高功率的束缚力场发生器开始预热,目标锁定了那半截冰棺。
离乳教团的祭司们岂容他们放肆?痛觉能量化作无数扭曲的、哀嚎的触手,席卷向盗猎者小队,同时也试图包裹、侵蚀那半截冰棺。
“滚开,你们这些阻碍宇宙自由贸易的疯子!” 沃拉姆怒吼着,手中的“分子剥离器”射出一道灰光,将一条能量触手瞬间分解为基本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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