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由脓血与初乳、痛苦与疯狂孕育的宇宙胚胎,在发出那声融合了万般滋味的啼哭后,收缩到了极致。
整个熵疽奇点区域的时间仿佛被拉长,空间如同凝固的琥珀,所有幸存者的意识都紧绷到了极点,等待着新纪元的降临,或者终极的毁灭。
然而,诞生的并非一个完整的新宇宙,也并非一个巨大的怪物。
而是一场无声的爆炸。
没有火光,没有冲击波,只有极致的规则释放和概念重构!
以原胚胎为中心,一个全新的、极其不稳定的时空结构如同超新星爆发般急速膨胀开来!这个新时空的光速是粘稠的,引力是破碎的,数学是矛盾的,物理定律如同儿戏般随时改写!
这里,就是最终战场——熵疽视界!一个由旧宇宙残骸和新规则雏形强行糅合而成的、位于存在与虚无边缘的决斗场!
而在这新战场成型的瞬间,所有残存的、具有威胁的“因素”,都被这新生的规则强行拉扯、传送到了这片区域!
张超剑灵护着肖红那几乎要消散的意志,出现在战场一端。
Σ-077、诺亚、金属婴儿(它还抓着张超量子幽灵的手指)则出现在另一端,呈三角对峙,它们彼此之间以及与新环境之间都产生了强烈的规则干扰和吸引力。
更远处,还有一些最顽固的、已经被规则脓液同化了一半的熵魔教团疯子,它们成了这片战场扭曲背景的一部分,如同人肉背景板般发出无意义的嚎叫。
甚至连星宫讨债使那冰冷的身影,也如同幽灵般悬浮在战场边缘,账簿悬浮于侧,似乎在进行最终的观测记录。
战斗,甚至不需要理由,就在这极端不稳定的环境中瞬间爆发!
Σ-077本能地释放出规则吞噬波动,试图同化这片新时空。
诺亚则张开黑洞腹部,疯狂吞噬着那些破碎的、矛盾的新物理法则,吃得津津有味。
金属婴儿则挥舞着小手,将周围混乱的规则和逻辑病毒当做玩具般拆解重组,时不时还试图给Σ-077和诺亚“安装”点什么新程序,搞得它们更加混乱。
张超剑灵则疲于应付。他既要抵挡三个规则婴儿无意识散发的恐怖干扰,又要保护虚弱的肖红,还要时刻注意不被这片时空那奇葩的物理定律给坑了(比如突然被随机传送到一颗正在形成又同时死亡的行星核心)。
混乱!极致的混乱!
而在这混乱中,那最古老、最致命的威胁——逻辑瘟疫(自指数学病毒)——并未消失,反而在这片规则温床上发生了最恐怖的变异!
它们不再满足于感染个体,而是开始感染事件、因果本身!
只见战场中央,一片区域的时间突然开始倒流!一艘刚刚被诺亚吞噬的战舰残骸又吐了出来,但上面却爬满了病毒符文!
一个熵魔教徒刚刚完成自爆,下一秒又完好无损地出现,然后再次自爆,陷入无限循环!
甚至出现了祖父悖论的实体化——一个战士看到了另一个时间线的自己杀死了过去的自己,导致两个存在同时变得不稳定!
其中最可怕的一个变异病毒,凝聚成了一个不断自我否定、自我毁灭的凝固的祖母悖论奇点!它如同一个不断闪烁的、充满逻辑谬误的肿瘤,镶嵌在战场中心,疯狂地扩散着因果律崩溃,试图将整个战场都拖入绝对的逻辑死局!
它所到之处,一切变得毫无意义,因为因果不再成立,存在本身都被质疑。
这玩意儿,比任何攻击都可怕!
Σ-077试图吞噬它,结果自身的规则逻辑都开始紊乱。
诺亚试图吃掉它,却差点被那矛盾的因果撑爆。
金属婴儿对它最感兴趣,但拆解速度远远跟不上它扩散的速度。
就连星宫讨债使,都微微后退了一步,账簿上弹出“无法计算风险,建议规避”的警告。
眼看整个战场,乃至这新生的时空,都要被这凝固的悖论奇点彻底吞噬——
“归藏——”
一声低沉而决绝的怒吼,压过了所有的混乱!
是张超剑灵!
他将肖红那微弱到极点的意志小心翼翼地用最后的力量封存在一缕归藏剑气中,送入战场边缘一个相对稳定的规则碎片里。然后,他手持光芒万丈、却已然出现裂纹的归藏剑,一步步走向那个悖论奇点!
他的眼中,不再是无奈,不再是抱怨,而是一种彻悟后的平静与决绝。
归藏剑意,埋葬一切。但最终极的埋葬,是什么?
是埋葬存在?还是埋葬规则?甚至是埋葬……时间和因果本身?
他感受到了手中归藏剑那吞噬高维脓液后获得的、尚未完全消化的一丝时间终结效应。那是比寂灭更加终极的力量。
“债,要一笔一笔算。”
“麻烦,也要一个一个埋。”
他举起剑,并非斩向悖论奇点,而是斩向了这片战场时空与那悖论奇点之间的所有“联系”——那些正在不断衍生、扩散的错误因果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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