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宫讨债使的雷霆执法,如同宇宙级清道夫,将那些最为亵渎和血腥的“脓液艺术”与奴隶贸易据点强行抹除。
冻结的时空下,金光所过之处,扭曲的圣城瓦解,囚笼般的运输舰化为虚无,只留下相对“干净”的战场废墟,和被冻结的各方舰队。
讨债使那冰冷的系统音,在绝对寂静中回荡,宣判着对“不良资产”的处置结果,并开始计算对相关责任方的罚金——数字庞大到足以让任何文明瞬间破产无数次。
然而,就在这绝对的威压和清算之下,一个被暂时忽略的、却更为根本的问题,随着脓液艺术的覆灭而浮出水面:这些残余的、遍布宇宙的熵疽虫洞和脓液瘘管,究竟该如何处理?
彻底清除?代价巨大,且可能引发高维脓液文明的激烈反应。 放任不管?它们就像不断渗漏的感染源,持续污染着新生宇宙。 那么,有限制地……开放利用?
这个极端危险的念头,最初是由几个饱受脓液污染之苦、资源濒临枯竭的边缘文明提出的。他们的理论是:既然无法根除,不如尝试建立规则,引导其能量,甚至与高维脓液文明建立某种“共生”关系。
出乎意料地,这个提议竟然引起了相当范围的讨论,甚至得到了部分实用主义者和绝望文明的支持。连文明联军内部也出现了分歧。
于是,一场极其特殊的、在星宫讨债使“财务冻结”背景下进行的宇宙级线上伦理辩论大会,通过尚未完全中断的超空间网络紧急召开。其主题便是:《论有限开放与管理熵疽虫洞的伦理可能性》。
辩论各方通过思维投影接入,在虚拟会场中激烈交锋。
正方(支持有限开放): “绝对的净化主义是奢侈的!我们面临生存现实!脓液能量也是能量,高维文明的知识或许能带来飞跃!”
“可以建立‘虫洞特区’,实行严格监管和隔离,就像处理核废料!”
“伦理是发展的!智慧生命的适应性无穷!或许我们能找到与脓液共存的‘新道德’!”
反方(坚决反对): “荒谬!与脓液共存就是与毁灭共存!这是文明的堕落!”
“开放一丝裂缝,毁灭的洪流就会涌入!历史教训还不够吗?”
“伦理的底线不容试探!这是原则问题!”
辩论的焦点,很快集中在如何量化评估“有限开放”的风险与收益上。一个来自机械文明的哲学家提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道德模型:
“道德系数 = 文明整体熵疽感染率的倒数”
即,一个文明的道德水平,可以用其成员未被熵疽感染的比例来衡量。感染率越高,道德系数越低。开放虫洞,必然会提高感染风险,从而降低文明道德系数。
这个模型将抽象的伦理问题,变成了冷冰冰的数学概率问题。
支持者认为这提供了可操作的评估标准。 反对者则怒吼:“道德岂能用量化的感染率来衡量?!这是对伦理本身的侮辱!”
整个辩论会场吵成一团,各种哲学思辨、数据模型、情绪宣泄混杂在一起。
而这一切,都被潜伏在网络阴影中的哺神者残部——卡尔罗斯及其手下——窥视着。他们刚刚损失了抢夺“宇宙肿瘤”的舰队,正蛰伏待机。
卡尔罗斯看着这场关于“开放瘘管”的伦理辩论,腐烂的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
“伦理?道德?可笑!让父亲来给你们上一课真正的‘现实伦理学’!”
他们早已通过秘密渠道,渗透并控制了几个小型边缘文明的网络节点。此刻,他们发动了精心准备的恶意操纵。
他们先是伪装成激进的正方代表,疯狂鼓吹毫无限制的“绝对开放论”,甚至散布如何主动扩大虫洞、吸引高维脓液文明的“技术指南”,极力煽动恐慌和冒险情绪。
然后,又伪装成极端反方,大肆宣扬“净化至上”,号召立刻用最强武力无差别攻击所有虫洞,哪怕引发高维战争也在所不惜,极力煽动仇恨和毁灭情绪。
他们的目的,不是支持哪一方,而是要最大化辩论的极端对立和情绪张力,将理性的探讨彻底引向疯狂和非理性的深渊!
与此同时,他们调动了仅存的资源,瞄准了辩论虚拟会场依赖的几个关键超空间通讯中继站,这些中继站为了传输庞大的辩论数据,正超负荷运转。
“注入‘逻辑炸弹’和‘情绪病毒’!目标,中继站核心协议!”
“启动‘因果干扰器’,最大化该区域的因果律扰动!”
他们要用技术手段,人为地制造出一个信息、能量、因果律的极端混乱奇点,并以这个奇点为核心,反向引爆其附近一个本就极不稳定的小型熵疽虫洞!
他们称之为——“伦理悖论癌变诱导术”!
他们要人为地创造一个因“伦理辩论”而直接引发现实灾难的悖论案例!用血淋淋的现实,彻底击碎所有关于“理性管理”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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