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脓血联邦与熵魔教团为“星宫黄金”而暂时搁置内讧,疯狂集结舰队的同时,文明联军并未坐以待毙。
正面击溃这些腐烂势力代价太大,且肖红的“排异反应”虽清除了最大毒瘤,但残余的脓液污染依旧像牛皮癣般难以根除。
经过紧急磋商,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与虎谋皮”的计划被提上日程:与其耗费巨大代价清理这些零散的脓液污染,不如尝试引导它们。
“根据监测,那些残余的脓液时空虽然不稳定,但其内部依旧存在着通往更高维度脓液文明的微弱‘瘘管’。”
一位首席科学家指着布满复杂曲线的屏幕解释道,“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与这些高维脓液文明进行有限接触,签订一份引流条约,将它们的力量和注意力,引导向……其他对我们威胁较小的方向?或者甚至利用它们去对付脓血联邦?”
这个提议充满了风险,高维脓液文明是比脓血联邦更加不可理喻的存在。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经过一系列复杂而危险的超空间信号放大和脓液频率调制,文明联军终于与一个自称“终末脓海共同体”的高维文明建立了极其不稳定的联系。
谈判过程堪称精神污染。对方的“语言”是不断变化的脓液波纹和**能量频谱,需要超级计算机实时翻译,其内容充满了对“有序”的蔑视和对“终极腐烂”的向往。
奇妙的是,这个文明似乎对“契约”本身有一种扭曲的尊重——它们喜欢看到有序的东西如何通过条约一步步走向崩坏。
最终,一份名为《跨维度脓液引流与暂居条约》的草案达成。
其核心内容是:终末脓海共同体将其部分脓液能量通过指定的、已被文明联军控制的废弃虫洞引流至本宇宙,并承诺暂时不主动侵袭文明联军控制区;
作为交换,文明联军需提供一定量的“有序能量”作为“腐蚀催化剂”供对方“观赏享用”,并默许对方将引流出的脓液用于“净化”宇宙中指定的“无主之地”,文明联军暗中将脓血联邦的母星坐标提供出去。
签约仪式的地点,选在了一个刚刚稳定下来的、小型虫洞的边缘。这里空间结构相对脆弱,便于高维力量渗透,也方便文明联军部署重兵。
签约的“纸笔”也极其另类:
条约纸: 是一张刚刚从被切除的虫洞创面上剥离下来的、仍在微微渗着白色能量和脓液的溃烂宇宙膜。以其作为载体,象征着条约的“临时性”和“脆弱性”。
笔: 是一根由高度浓缩的寂灭能量和初乳混合凝固而成的尖刺,能在宇宙膜上刻下无法篡改的痕迹。
气氛凝重到了极点。文明联军代表身穿最高级别的隔离护甲,依旧感觉皮肤刺痛,仿佛有无数腐烂的眼睛,在更高维度注视着他们。
终末脓海共同体的代表,则通过一个临时稳定的脓液漩涡,缓缓将它的“意志”投射过来。
那是一个无法用正常几何形状描述的、不断滴落着粘稠黯沉脓液的能量聚合体。而在它的“触手”(暂称)之中,紧紧握着一件让所有看到的人都头皮发麻的“信物”——
那是一段仍在微微搏动的、散发着微弱生命光泽与浓郁熵疽气息的婴儿脐带!
脐带的一端似乎还连接着某个更高维度的、不可名状的存在,另一端则不断滴落着金黑交织的脓液,这些脓液滴落在溃烂的宇宙膜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此乃……契约之锚……”高维代表的意念如同**的寒风,刮过所有人的意识,“见证……有序……如何滋养……终末……”
它用那根婴儿脐带,蘸了蘸自身滴落的脓液,缓缓地、准备在那溃烂的宇宙膜上留下签署的印记。
文明联军代表也深吸一口气,举起那根寂灭与初乳之刺,准备落下。
就在这决定宇宙部分区域命运的笔尖即将触碰的瞬间——
异变陡生!
毫无征兆地,签约现场的空间被一股极其突兀、极其冰冷的力量强行冻结!
不是时间停止,而是所有的能量流动、规则运转、甚至思维活动,都被一股蛮横的、带着绝对清算意味的意志强行中断、挂起!
紧接着,一个身影,如同从财务报表中直接打印出来般,毫无烟火气地出现在了签约台的正中央。
来者身披一袭仿佛由无数流动的、不断演算变化的数字符文构成的古朴长袍,面容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双毫无情感、只有冰冷数据流不断刷新的眼睛。祂的手中,托着一本巨大无比、封面似乎由宇宙基础常数凝结而成的账簿!
其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并不狂暴,却带着一种让所有欠债者灵魂颤栗的绝对权威和追索权!
是星宫讨债使!而且似乎比之前在归藏剑上显现的虚影更加凝实、更加恐怖!
祂甚至没有看那高维脓液代表一眼,只是伸出另一只手指——那手指如同由最精密的计算尺构成——轻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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