Ω级通缉令如同最恶毒的瘟疫,在星际网络中以光速蔓延。
张超和他的破旧雷舟,连同那个神秘昏迷的哑女,成了全宇宙所有贪婪目光的焦点。每一次短暂的跃迁结束,雷舟的传感器都会疯狂报警,显示着新的锁定信号从四面八方涌来。
逃亡从一场遭遇战演变成了一场绝望的马拉松。追兵不再是单一的守护者舰队,而是变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宇宙众生相:
三艘涂装着血腥獠牙标志的“血爪”海盗快速突击舰,如同闻到腐肉味的鬣狗,死死咬在雷舟尾部,密集的动能炮弹和廉价的激光束不断擦过雷舟早已破损不堪的装甲,迸射出一连串刺眼的火花。
“前面的小老鼠!乖乖停下!把人和船留下,爷爷们给你留个全尸!”公共频道里充斥着海盗粗野的嚎叫和污言秽语。
更远处,几艘看似笨重的工业采矿船也凑热闹似的远远跟着,它们粗大的牵引光束时不时假装失误地扫过雷舟的航道,试图将其捕获——Ω级赏金足以让任何守法公民变成疯狂的赌徒。
甚至有一次,一艘装饰华丽、明显属于某个星际富豪的私人游艇也加入了追逐,舰首昂贵的粒子炮不断进行威慑性射击,船主的全息影像傲慢地要求张超“立即投降,接受他的‘雇佣’”。
张超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神经如同绷紧的合金弦。他操纵着雷舟在密集的小行星带中疯狂穿梭,利用破碎的岩体作为掩护,每一次急转、每一次规避都几乎将雷舟的结构推向极限。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逃亡之旅中,张超学会了利用追兵之间的互相猜忌和攻击误伤,甚至故意将一支追兵引向另一支,引发他们之间的混战,自己则趁机脱身。
“妈的……没完没了……”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看了一眼能量即将再次耗尽的读数,又瞥向副驾驶座上依旧昏迷的哑女。
她的存在就像一个巨大的能量信标,吸引着无尽的麻烦,但不知为何,看着她平稳的呼吸,张超心中那股狠厉的亡命之气中,总会渗出一丝奇异的平静。他必须带她活下去。
在一次惊险地甩掉了一队难缠的佣兵后,雷舟的能量终于彻底告罄,被迫脱离跃迁,漂浮在一片相对偏僻、布满星际尘埃的荒芜空域。引擎熄火,仅剩的备用能源只够维持生命系统和最基本的传感器运作。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雷舟。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张超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必须尽快找到能量补给,或者……找到一个能暂时摆脱追兵的地方。
就在他苦思对策时,传感器的边缘突然捕捉到几个微弱的、并非冲他而来的信号。
张超警惕地放大图像,只见在尘埃云的深处,几艘风格粗犷、改装得奇形怪状、涂装着各种狰狞图案的舰船,正在围攻一艘看起来更加破旧、仿佛由无数废料拼凑而成的大型废船。
典型的黑吃黑。宇宙边缘地带每天都在上演的戏码。
张超本能地想避开,但当他看清那些攻击者舰船上飘扬的旗帜时,瞳孔微微一缩——那是一个滴着奶滴的骷髅头标志!
“熵乳海盗……”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这是一伙在边境星域臭名昭着的势力,据说他们以打劫能源运输船、特别是运输各种低配熵乳资源的船只为生,手段残忍,百无禁忌。
而被围攻的那艘废船,虽然破烂,但其核心结构似乎异常坚固,而且……其材质隐隐透出一种让张超感到一丝熟悉的青铜色泽?
就在张超犹豫是否要绕道时,那艘被围攻的废船似乎进行了最后一次绝望的反击——它引爆了自身某个外部模块,剧烈的爆炸暂时逼退了海盗船,但也彻底暴露了其舰桥部位的一个破损缺口。
透过那缺口,张超的远程传感器捕捉到了舰桥内部一闪而过的景象:几个船员正在惊慌失措地操作,而在他们身后的墙壁上,似乎固定着一件东西——
那是一块大约巴掌大小、边缘不规则、通体呈现出绝对幽蓝色、仿佛万年不化寒冰的碎片。它散发着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极致冰冷的死寂气息,甚至透过传感器,都让张超感到一股灵魂层面的寒意。
冰棺碎片?!
张超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气息,这感觉,与他之前在雷蠕虫牧场看到的、那幻象中封印着肖红的冰棺,何其相似!虽然小得多,但那本质如出一辙!
这些熵乳海盗,竟然在抢夺一块冰棺碎片?!
就在他震惊之际,战局发生了变化。熵乳海盗的一艘突击舰抓住了机会,用强大的牵引光束牢牢锁定了那艘废船,海盗们开始强行接舷登船!眼看那块冰棺碎片就要落入海盗之手。
副驾驶座上,一直昏迷的哑女忽然毫无征兆地颤抖了一下,眉头紧紧蹙起,喉咙里发出极其轻微的、仿佛极度不适的呻吟声。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似乎对那冰棺碎片的存在产生了本能的排斥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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