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妄看着眼前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感觉自己今天真矫情啊!
有什么好回忆的啊?明明没什么的……
但他还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开口了。
“母亲做饭看起来真的没好吃……”
云母原本想给齐妄夹菜的手顿住了。
反而是旁边的云涛,就跟饿狼见到食物一样,一顿造。
听到齐妄的话,还没心没肺的回答。
“对啊,咱妈做饭老香了,要不我也不能这么胖!”
云母伸出去的手缓缓收了回来。
就连云渺都察觉到不对了,在桌子下面踩了自己弟弟一脚。
把人踩得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嘴里的饭都喷出来两粒。
“嗷——姐你踩我干嘛?”
“你吃的跟猪抢食一样,没等妈和哥动筷子,你都快造完一盘了,你说我踩你干嘛——”
“哦哦哦,那我吃慢点可以了吧……”
云涛看了看桌上只有自己开动的样子,委委屈屈的收回了要继续夹菜的筷子。
齐妄见这情况,懊恼的想给自己一巴掌,结果手刚抬起来,就被小爪子摁住了。
煤球窝在他腿上,一只爪爪摁在齐妄的手上,抬头静静看着他。
“喵呜……”
(我知道主人要做什么,不可以再伤害自己……)
齐妄最终还是败给了小小的煤球,轻声保证。
“不会的……”
煤球这才放开压在齐妄手上的爪爪,离开前还表扬似的拍了拍。
“喵呜~”
(主人真棒~)
齐妄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妈,吃饭吧,我就随口一说。”
云母见状,好像终于得救了一样,连忙应和。
“好好好,吃饭吃饭!”
随即她夹了一块排骨放到齐妄碗里。
“宝贝,尝尝妈做的糖醋小排怎么样?”
“好~”
饭桌上的氛围渐渐热闹起来,云母时不时给齐妄夹菜。
齐妄也没忘记小煤球,每样都给它尝了尝,它这小嘴巴也吃得吧唧吧唧响,还时不时用脑袋蹭蹭齐妄的手。
齐妄看着煤球的模样,心情也逐渐明朗起来,第一次没用极端的方法,也能让自己清醒过来。
云涛依旧风卷残云般吃着,云渺时不时跟他呛呛几句。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齐妄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
那些过去的回忆似乎也没那么沉重了,要珍惜当下这温暖的时光不是吗?
但这副“虚假”的温暖,在饭后云母找过来时,被打破了——
“阿妄……你还在怨妈妈对吗?”
云舒其实没有什么勇气独自面对齐妄的,上次两人单独处在同一个空间,是五年前齐妄找到她的时候。
她还记得那时的自己有多慌乱和糟糕,简直可笑透顶了。
一个被自己抛弃的孩子,一个自己满怀愧疚的孩子,凭借自己的努力,功成名就后找到了自己,站到自己面前。
她第一反应竟然是逃跑,当时她回身看到齐妄站在原地的身影,直接崩溃大哭,根本不记得当时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又说了些什么。
其实这些年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今天的这么多失态,是因为看到齐妄竟然重新养了小动物。
也正是因为这点变化,她才敢鼓起勇气,来试探一下齐妄。
但从说出第一句话开始,云舒的声音就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她真的好糟糕啊!
齐妄见自己母亲低垂着头站在自己面前,肩膀微微颤抖着。
他很想开口告诉她,自己从没怨过,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妈妈,你还记得吗?当初我能上学,是因为你的争取。”
“那是我记事起,你第一次激烈的跟那个人争吵对抗……那天起,我好像重新认识了那个不喜欢我的妈妈……”
“你明明那么不喜欢我,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但那天结束后你抱住我哭了很久……”
说着说着,齐妄都声音也有些颤抖了,而面前的云舒早就崩溃的倚靠在身后的墙上,捂着自己的脸,只能一味地摇头。
煤球在旁边,一声都不敢发出,它想了解主人的过去。
它怕被发现后会被赶出去,只能静静的依偎在齐妄身边,给他力量。
齐妄控制了一下自己,才继续说。
“那是我能走后,你第一次抱我……你说我要读书,只有读书才能走出去,你说我不能连……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你说我不能像你一样,永远蹉跎在那十万大山……”
“你还问我,知不知道我名字里的妄字是什么意思?你说是‘妄想’的意思,你当时想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想告诉自己……”
“这辈子就这样了……要认命,逃出去只是妄想罢了……”
云舒已经泪流满面了,慌乱的解释。
“不是的……阿……宝贝,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当初已经昏了头了,不是真的讨厌你……”
但齐妄没管她近乎祈求的眼神,继续开口声音平静的叙述……只是为什么嘴里变得有些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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