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勒留斯伯爵脸上那谄媚的笑容,几乎要将他肥胖的五官挤作一团。
他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那身原本华贵的丝绸礼服现在沾满了泥土和草屑,假发也歪得厉害,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分外滑稽。
“恶毒的强盗?”
莫蒂丝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
“这位伯爵大人,那些人的攻击可不是普通的强盗能做到的。”
瓦勒留斯脸上的肥肉抖了一下,但很快又被更热情的笑容所掩盖。
“哎呀,女士您有所不知!现在的强盗,可都学坏了!会一些不入流的戏法罢了!”他挥舞着胖手,说得信誓旦旦,“不提这些扫兴的事情了!为了感谢几位的救命之恩,请务必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我的领地‘繁花领’就在不远处,那里有全帝国最美的鲜花和最甘甜的泉水!”
他指了指车队后方一辆还算完好的马车,那辆马车虽然也有几道划痕,但主体结构并未受损。
“请,请务必赏光!让我好好招待几位!”
爱丽奥特没有立刻回答,她侧过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其他人。
莫蒂丝撇了撇嘴,显然对这个油腻的伯爵没什么好感,但她们也确实要经过对方的领地。
巴利娜则无所谓地耸耸肩,她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有东西吃。
“那就叨扰了。”爱丽奥特最终点了下头。
至此在瓦勒留斯伯爵的“盛情”邀请下,队伍重新整合出发。
子爵幸存的护卫们心有余悸地收拾着残局,看向露米娜一行人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莫蒂丝第一个掀开帘子钻了进去,屁股刚一接触到柔软的天鹅绒坐垫,她就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也就这样的表情。
巴利娜和芬芬尔对视一眼,也跟着上了车。
最后,爱丽奥特扶着露米娜,也坐了进去。
瓦勒留斯子爵亲自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车窗边陪同,唾沫横飞地介绍着自己的领地。
“几位女士,你们就瞧好吧!我的‘繁花领’可是帝都边部最璀璨的明珠!我的领民个个富足,生活安逸,那税收,就算是拿到帝都去比较,也是名列前茅的!”
他得意洋洋地吹嘘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少女们脸上即将露出的惊叹表情。
“尤其是我的无尽花田,顾名思义,一年四季都盛开着不败的鲜花!我斥巨资从各地引进了上千种珍稀花卉,光是打理那些花圃的园丁就有数千人!”
“哦,对了,等到了我的城堡,我一定让你们尝尝我私藏的‘百花蜜酒’,那可是用一百种花蜜酿造的,每一口都充满了自然的芬芳!只有帝都的大人物们才能偶尔品尝到呢!”
他唾沫横飞,描绘出一幅人间仙境般的景象。
然而,当马车真正驶入“繁花领”的地界时,车厢内的气氛却逐渐变得凝重。
诚如瓦勒留斯所言,道路两旁确实开满了争奇斗艳的鲜花,巨大的花圃连绵不绝,五彩斑斓,煞是好看。
远处甚至能看到白练般的瀑布从山间垂落,上面还有更多的金辉拱桥架在瀑布之上,一切都显得华丽而富有艺术感。
可与这片刻意营造的繁华格格不入的,是那些在田间地头偶尔闪现的身影。
那些所谓的领民,一个个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几块勉强蔽体的破布。他们佝偻着身子,麻木地在贫瘠的土地上劳作,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生气。
路过的村庄更是破败不堪,许多房屋的屋顶都塌了一半,墙壁上满是裂缝,根本不像能住人的样子。
“这……”巴利娜看着窗外一个蜷缩在自家门口、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小孩,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这里的人……怎么都这样?”
“唉,说来惭愧。前两年领地不幸遭遇了旱灾,收成大减,子民们的生活才变得艰难了一些。”他叹了口气,演得情真意切,“不过请放心,我已经在想办法了!你看,我正在修建一座巨大的人工湖,名叫‘镜花湖’,等湖修好了,就再也不怕旱灾了!”
他指向窗外不远处一片巨大的工地。
数百名劳工正**着上身,在泥泞的工地上艰难地搬运着巨大的石块和泥土。他们瘦骨嶙峋,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而在他们身后,几名手持皮鞭的监工正来回巡视着,稍有谁的动作慢了一点,那浸了水的鞭子就会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他们布满伤痕的脊背上。
“啪!”
一声清脆的鞭响,伴随着一声压抑的痛呼,一名因为脚下打滑而摔倒的劳工被狠狠地抽了一鞭子,背上立刻绽开一道血痕。
“都给我快点!天黑之前要是搬不完这些石头,今天谁也别想吃饭!”监工的怒吼声隔着车窗都能清晰地听见。
“住手!”
莫蒂丝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猛地拉开车窗,对着一名正挥舞鞭子抽打一个摔倒老人的监工厉声喝道。
那监工被这声呵斥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子爵的车队,连忙恭敬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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