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地下研究所的走廊冰冷而寂静,只有头顶日光灯单调的嗡鸣和偶尔响起的、需要极高权限才能通过的气密门开启声。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特殊化学试剂的淡淡气味,一种与外界截然不同的、高度秩序化且不容丝毫差错的气氛笼罩着这里。
在最深处一间标识着最高安全级别的实验室内,宫野志保——代号雪莉,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面前复杂的色谱分析仪屏幕。屏幕上跳动的曲线和数据,在她冰蓝色的眼眸中反射出冷静而专注的光芒。她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身形显得有些单薄,但脊背挺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属于顶尖科研者的权威感。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实验室内的绝对安静。
志保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进。”她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屏幕上,手指飞快地在旁边的控制台上输入指令,调整着参数。
门滑开,星野葵——铃兰轻快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印有某家知名甜品店logo的纸袋。与这里冰冷严谨的环境格格不入,她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甜美笑容。
“还在忙吗,志保?”铃兰将纸袋放在门口不影响洁净度的置物架上,凑过来好奇地看着屏幕,“看起来好复杂。”
“APTX4869的代谢路径逆向分析,最后阶段的验证实验。”志保言简意赅地解释,语气平淡,但并没有对铃兰的打扰表现出不耐烦。她甚至稍微侧开身,让铃兰能更清楚地看到屏幕,“很有意思,在某些特定条件下,它的逆转过程比我们之前设想的要……更可控。”
“听起来是个重大进展?”铃兰歪着头,虽然对那些专业术语一知半解,但她能听懂“可控”这个词所代表的积极含义。
“可以这么说。”志保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这是她感到满意和投入时才会露出的细微表情,“如果能完全掌握这种可控性,意味着它不仅可以是高效的毒药,或许还能开发出更具实用价值的……应用方向。”她谨慎地选择着措辞,但眼神中闪烁着属于科学家的兴奋光芒。
铃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带着真诚的欣赏:“真厉害啊,志保。我就知道,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做到。”她的赞美毫不吝啬,也毫不虚假。
志保终于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看向铃兰,语气缓和了些:“你怎么过来了?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学校,或者……”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和那位先生在一起?”她指的是琴酒,组织里很少有人敢直接谈论他,但志保和铃兰之间似乎没有这个忌讳。
“刚和Gin出去转了转,顺便给你带了点‘燃料’。”铃兰指了指那个甜品袋,“是你喜欢的那家蒙布朗栗子蛋糕。科研虽然重要,但也别忘了补充糖分哦。”
志保的目光扫过纸袋,眼神柔和了一瞬。这种细微的、记得她喜好的关怀,在这个冰冷的研究所里显得尤为珍贵。她走到洗手台边,严格按照程序进行消毒,然后才走过去打开纸袋,拿出里面精致的盒子。
“谢谢。”她低声道,打开盒子,用小叉子切下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细腻的栗子绒和香甜的奶油让她微微眯起了眼,露出一个极其短暂的、属于她这个年龄女孩的满足表情。
铃兰靠在旁边的实验台上,看着她吃蛋糕,状似随意地问道:“最近研究所这边还好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好像听说前阵子有外部人员试图探查这边的网络安全?”
志保咽下蛋糕,拿起旁边的实验日志本,一边翻阅一边回答:“嗯。一周前有一次针对外围数据库的试探性攻击,来源伪装得很好,但技术手法有FBI的痕迹。不过没关系,”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们的攻击触发了我们设置的多重陷阱程序,非但没有获取到任何有效信息,反而暴露了他们三个可能的物理接入点推测位置。安保部门已经根据反馈信息加强了那些区域的监控和防御等级。”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里甚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说起来,还要‘感谢’他们帮我们进行了一次压力测试,我发现了一处之前没注意到的冗余协议漏洞,已经修补好了。”
铃兰闻言,笑了起来,那是真正感到愉悦的笑容:“看吧,我就说,运气总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连敌人都会‘帮忙’呢。”
志保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继续吃着蛋糕。对她而言,这无关运气,而是精密的计算和绝对的技术实力碾压。但她也习惯了铃兰将那诸多巧合归于“幸运”的说法。
“说起来,”铃兰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稍微正经了些,“关于那种‘可控性’……如果未来需要应用到某个特定的、经历过不完全逆转的个体身上,进行更精细的操控或……维持,技术层面上,有把握吗?”
志保吃蛋糕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抬起眼,看向铃兰。两个聪明的女孩在无声中交换着彼此心照不宣的信息。志保知道铃兰在指什么——那个变成了小学生的名侦探工藤新一,以及未来可能需要的、对他恢复后身体的控制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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