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酒酿铃兰 第119章 最后的提案

主控室内，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机器低沉的嗡鸣和远处隐约传来的、逐渐平息的战斗余烬声，提醒着人们刚才经历了一场何等惨烈的对决。

工藤新一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布满弹孔和焦痕的控制台残骸。他低着头，凌乱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微微颤抖的肩膀，紧握到指节发白、甚至抠进地面碎屑中的双手，以及那几乎消失不见的呼吸声，无一不在诉说着他内心正在经历的、足以摧毁一切的风暴。

绝望，如同最粘稠、最冰冷的沥青，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紧紧包裹，拖入无光的深渊。他所有的坚持，所有的信念，他为之奋斗的一切，都在刚才那短短几分钟内，被最信任、最想保护的人亲手碾碎。

小兰冰冷而坚定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园子指挥若定的声音，京极真沉默却压倒性的武力，星野葵操控一切的从容，宫野志保置身事外的冷静……这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无法挣脱的黑色蛛网，而他，就是网中央那只耗尽力气、等待被吞噬的飞蛾。

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思考外面那些同伴——FBI的赤井先生、公安的安室先生、世良他们——怎么样了。是像他一样陷入了绝望？还是已经……他不敢想下去。失败的责任感像山一样压下来，几乎要将他的脊梁压断。

一阵轻柔的、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靠近。

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玛丽珍鞋停在了他的面前，鞋尖沾着一点点不属于主人的暗红痕迹。

工藤新一没有抬头。他知道来的是谁。

星野葵蹲下身，裙摆优雅地铺散在地上，与这血腥混乱的环境格格不入。她歪着头，用一种近乎天真的好奇目光打量着眼前彻底崩溃的侦探。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巧的银色金属箱，上面有着组织的乌鸦纹章。

“工藤君，”她的声音依旧甜美，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真心实意的惋惜，“真是狼狈呢。”

新一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依旧沉默。

“看到珍视的一切在眼前崩塌，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很不好受吧？”星野葵轻轻说道，语气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尤其是，被自己最想守护的人亲手推开……这种痛苦，我大概能理解一点点哦。”

她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新一低垂的头，却在最后一刻停住，转而轻轻敲了敲那个银色金属箱。

“不过，沉浸在绝望里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哦，名侦探。”她的语调轻快起来，“虽然过程有些出乎意料，但结果，其实早就可以预见，不是吗？从你吃下APTX4869的那一天起，从你决定独自对抗组织的那一天起，或许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呢。”

新一终于有了反应。他极其缓慢地、僵硬地抬起头。

那双总是闪烁着智慧与自信光芒的湛蓝色眼眸，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败，布满了血丝。裂开的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更添了几分狼狈。他看着星野葵，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星野葵迎着他的目光，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更加甜美了几分。她打开了那个银色金属箱。

箱子里，在柔软的黑色缓冲材料中央，静静地躺着两样东西。

左边，是一支封装好的、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注射器。右边，是一个小巧的、类似项圈一样的黑色金属环，结构精密，闪烁着冰冷的指示灯。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星野葵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决断力，“现在是提出最终条件的时候了，工藤君。或者说……工藤新一。”

她的目光扫过那支注射器：“这是雪莉最新完善的APTX4869最终版解药。效果稳定，理论上可以让你永久性地恢复原本的身体。这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没错吧？”

她的手指又点了点那个黑色项圈：“而这个，是一个小小的‘保险措施’。内置生命体征监测、定位系统，以及……嗯，一些确保合作愉快的小小惩戒功能。当然，只要遵守约定，它就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困扰，就像不存在一样。”

星野葵合上箱子，将它放在新一面前的地上。

“组织的条件很简单。”她直视着新一空洞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第一，自愿配合组织后续的所有研究。你的身体数据，你对APTX4869的适应性和逆转过程，对所有药物的反应……所有这些，都对组织的科研有着无可估量的价值。你需要无条件配合雪莉的研究。”

“第二，”她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站在不远处、正担忧地看着这边却不敢上前的毛利兰，以及正在低声和京极真说着什么的铃木园子，“放弃一切抵抗和逃跑的念头，接受监控。以此，换取她们——毛利兰、铃木园子，以及你所有其他还活着的亲友——的‘安全’和相对‘自由’。组织不会主动伤害她们，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供庇护，允许她们在一定范围内活动，就像现在这样。当然，前提是，你一直乖乖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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