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第十一宫“水瓶宫”的漫长阶梯上,两道身影正在拾级而上。
“……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首先开口的,是双鱼座的雅柏菲卡。他那俊美到近乎妖异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凝重。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回望了一眼下方那座充满了刚硬线条的摩羯宫。
“你是说那个已经领悟八感的摩羯座后辈,修罗?”走在他身侧的笛捷尔,扶了扶鼻梁上的镜片,镜片在月光下反射出睿智的冷光。
“不。”雅柏菲卡摇了摇头,他那冰湖般的蓝色眼眸中,倒映着第十宫的方向,“我是说我们的同伴,艾尔熙德。”
笛捷尔的脚步微微一顿。
“刚才……”雅柏菲卡低声说道,他那敏锐的感知,即便是隔着宫殿,依旧能捕捉到那场对决的余波,“……就在我们离开后不久,那两股‘圣剑’的小宇宙,进行了一次极高纯度的对撞。”
“嗯。”笛捷尔点头,他不仅感觉到了,他甚至能在脑海中“演算”出那场对决的轨迹,“艾尔熙德的剑,一如既往的纯粹、无情。而后辈的剑……很强,但正如艾尔熙德所说,充满了‘迷惘’。第一击,后辈的剑,被斩碎了。”
“是的。”雅柏菲卡继续说道,“然后,艾尔熙德的小宇宙,瞬间提升到了一个连我都为之战栗的程度。那已经不是‘试炼’了,那是‘拷问’……艾尔熙德在用他的‘剑’,逼迫那个后辈回答一个问题。”
“一个……关于‘剑’之灵魂的问题。”笛捷尔接过了话。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
“你认为……”雅柏菲卡再次开口,“那个叫修罗的后辈,能接得下来吗?艾尔熙德的拷问,即便是我们,也不敢说能轻易作答。”
“不知道。”笛捷尔的声音很平静,“那个后辈,是个很有趣的集合体。他的小宇宙中,既有摩羯座的刚正与锋锐,又隐藏着一种……连我都看不透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沉重。他放我们通行,并要求我们去‘教育’卡妙和阿布罗狄……这绝不是一个‘纯粹’的黄金圣斗士会做出的举动。”
“他像是在……‘布局’。”雅柏菲卡给出了一个精准的评价。
“没错。”笛捷尔赞同道,“艾尔熙德的‘剑’,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减法’,斩断一切,舍弃一切,只为最后的锋芒。而那个后辈的‘剑’,似乎一直在做‘加法’,他背负了太多。这两种截然相反的‘道’,此刻正在摩羯宫的训练场上,进行着最根本的冲撞。”
就在这时,两人的脚步同时停下了。
他们猛地回头,望向摩羯宫。
一股全新的小宇宙,毫无征兆地,从那片训练场上爆发开来!
这股小宇宙,依旧锋利,但不再是之前那种试图模仿“纯粹”的锋利。
它变得……“沉重”、“坚韧”、“广博”!
“这……”雅柏菲卡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震惊,“那个后辈的‘迷惘’……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了。”笛捷尔的镜片下,双眼猛地睁大。
“他是……他是把那些‘迷惘’……全部接纳,并且……锻造成了自己的‘剑’!!”
笛捷尔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艾尔熙德那无坚不摧的至纯之剑,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
“……怪物。”许久,雅柏菲卡吐出了两个字。
“走吧。”笛捷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波澜,“艾尔熙德的‘授课’已经快结束了。现在,轮到我们了。我倒要看看,这个时代的‘冰’,究竟有多么‘死脑筋’。”
与此同时,摩羯宫,后山训练场。
时间,仿佛倒流回了笛捷尔和雅柏菲卡刚刚离开的那一刻。
那股纯粹到极致的、不带任何情感的“斩断”意志,如同绝对零度,冻结了修罗的灵魂,让他动弹不得。
“你的剑,究竟是为谁而挥?”
“它……又是为了‘斩断’什么而存在的?!”
艾尔熙德的灵魂拷问,如同最锋利的圣剑,刺入了他的灵魂最深处,将他一直试图隐藏和压制的……那份“迷惘”,彻底斩开,暴露在月光之下。
修罗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痛苦。
艾尔熙德……说得没错。
他最大的痛苦,就是他无法做到“纯粹”!
自他穿越而来,附身在少年修罗身上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无法“纯粹”!
艾尔熙德,是将自己的一切都锻造成了“剑”。
而他,却试图给这柄“圣剑”,套上无数的枷锁,赋予无数的意义!
他既想成为艾尔熙德那样,为了“斩断”而存在的、完美的圣剑……
又无法舍弃他所背负的、穿越前之前来的记忆、计划、愧疚与执念!
他曾经试图模仿过“艾尔熙德”,模仿传说中那个“最忠诚的摩羯座”,他试图用这种“纯粹”和“冷酷”,来掩盖自己灵魂深处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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