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欧里亚的身影,那道承载着愤怒、背叛与被操控宿命的金色闪电,最终消失在圣域的尽头。
随之而来的,并非战后的清算,也不是新的风暴。
而是一段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平静。
十二宫,这座耸立于天地间的、人类的最终壁垒,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死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静音键,连山巅的烈风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是暴风雨来临前,那短暂而沉重的“风眼”。修罗每日端坐于摩羯宫的最高处,在那块被历代圣剑使者用来冥想的“试剑石”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他宛如一尊与山岩融为一体的石像,任凭晨露沾湿他的黑发,任凭晚霞为他的黄金圣衣镀上血色的光辉。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精神,他的灵魂,他的小宇宙感知,已经提升到了穿越以来前所未有的极致。
他不再是一个被动的“潜伏者”。在与沙加那场机锋般的对话后,他已然成为了一个主动的“棋手”。而此刻,他就是那张覆盖了整个圣域的无形蛛网,他的感知就是蛛网上的每一根丝线,捕捉着任何一丝最轻微的震动。
他在等待。
等待那一声从遥远东方传来的、决定命运走向的最后回响。
这张网是如此的敏锐,以至于他能清晰地“看”到十二宫的每一个角落。
他能“看”到下方天蝎宫内,米罗那焦躁不安、如坐针毡的气息。
米罗的小宇宙,一如他本人,炽热、尖锐、毫不掩饰。此刻,这股小宇宙正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黄金猛兽,在天蝎宫内来回踱步。他时而爆发出一股刺向教皇厅的锐利“杀意”,时而又陷入对艾欧里亚离去方向的“担忧”与“困惑”。
修罗心中了然。艾欧里亚也是米罗的挚友之一。这份“忠诚”与“友情”的拉扯,已经让这位天蝎座战士的内心濒临失衡。他是一个火药桶,只缺一根引线。
而顺着这张网向上,修罗能“看”到教皇厅的深处。
那里,没有米罗的焦躁,也没有沙加的平静。
那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正在缓缓旋转的“虚无”。
那是一座正在积蓄着能量的、沉默的火山。
“仁慈教皇史昂”的伪装,此刻正如同一个脆弱的、布满裂痕的陶瓷外壳,拼命压制着地核深处那即将喷发的、属于“撒加”的毁灭性岩浆。
修罗知道,撒加也在等。
他等得比米罗更焦灼,比自己……更没有耐心。他派出了自己最锋利的“矛”(艾欧里亚),也戴上了最坚固的“锁”(三位白银圣斗士),他需要一个“结果”。
而这种“等待结果”的未知感,正是滋生他那邪恶人格的最好温床。
第一天,圣域平静。
第二天,风声鹤唳。
第三天,米罗在天蝎宫击碎了一根巨型石柱,那股狂躁的波动让半个圣域都为之侧目。
第四天,教皇厅的“火山”开始溢出丝丝黑气,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笼罩在所有圣斗士的心头。
终于,在第五天的黄昏。
血色的夕阳即将沉入爱琴海,将圣域的石阶染成一片暗红。
回响,传来了。
它不是一份由传令兵高声宣读的正式战报。
它像一场瘟疫。
最先,是从山脚下卫兵换防时,那压低了声音、如同梦呓般的窃窃私语开始的。
“……败了。”
“……怎么可能?”
“……艾欧里亚大人他……”
“天呐!我听巡逻队的加尔说的……艾欧里大人……失败了!!”
“闭嘴!你想死吗?那可是黄金圣斗士!黄金圣斗士怎么可能失败!”
“但……但是……传回来的消息就是这样!据说……据说日本那边,突然出现了两个……不,是三个黄金圣斗士的小宇宙!艾欧里亚大人以一敌二,不……是以一敌三!”
“你疯了!圣域所有的黄金圣斗士都在十二宫!哪来的……”
“我……我听说是……是射手座!是那个叛徒艾俄罗斯的亡灵!不……是他的黄金圣衣!那件圣衣……它……它自己活了过来!!”
“什么?!”
“千真万确!它自己穿在了一个青铜小子身上!就是那个天马座的小子!然后……然后就和艾欧里大人……打了起来!”
“我的雅典娜啊……这……这简直是……”
“还有更可怕的!随行的巨鲸座的摩西大人、猎犬座的亚狄里安大人、还有武仙座的亚路杰狄大人……三位白银圣斗士中的至强者……全……全部下落不明!连小宇宙都消失了!”
“那……那艾欧里亚大人呢?他回来了吗?”
“……”
“……他……也失踪了。”
摩羯宫的最高处,修罗缓缓睁开了双眼。
血色的夕阳,映照在他的瞳孔中,却反射不出丝毫温度。
他像一个最高明、最冷酷的密码破译专家,在那片混乱、惊恐、充满了神话臆测的杂音中,自动过滤掉了那些夸张的修辞,将最核心、最冰冷的“事实”提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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